苏言溪被嬷嬷送到门口,刚好看见早就等候在这里的边千尘,“今日早朝这么早就结束了吗?”
边千尘自然的牵起她的手,“没有人知道我回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现在都忙着回去商量对策呢,哪里有时间同我论长短?”
苏言溪撇撇嘴,“说的也是。”
“太妃那边如何说?”
“不过是有小人哗众取宠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之前也觉得信中所说不过无稽之谈,你偏不信,幸亏我说先来问问太妃吧。”
边千尘宠溺的戳了下苏言溪的额头,“是,你最聪明。不过言溪,我现在这个位置,不得不谨慎行事。”
“嗯,我知道的。”
两人就这样并肩向宫门口走去,直到后面的尾巴不再跟了,才相视一笑。
华霏早早的候在了马车边,看见两人同时回来,立马殷勤迎上去。
“回府吧。”
“诶。”
马车不算大,但里面东西一应俱全。
苏言溪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自己用过之后才将刚刚宫内发生的事情缓缓道出,“太妃果真如同我们猜测的一般,对当年的事情一口咬死,怕是八九不离十。”
“剩下的就看钱先生能查出来什么吧,这么大的事情必不可能做到真的天衣无缝。今日早朝我就对国库库银发难,实在不行就卖官,估计那些世家现在正为这件事着急上火呢。”
苏言溪不禁奚落,“你真是太损了,这样的招数我都未曾想到。就算是无关紧要的小官,那些世家也容不得旁人侵占自己的利益,他们宁愿花高价给自己族中不争气的子侄买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官,也不会让这样的机会留给旁人。”
边千尘无意识的拿着扇子敲打着腿面,“现在京中各世家像是铁桶一般,无一人想先撕开这个关口,破坏如今的局面,看样子要给他们一些刺激。”
苏言溪小眼神骨碌一转,“我倒是认识几个有钱的,不如吏部那边的名额出来你先给我一个呗?”
“自然。”
两个狐狸都不用过多沟通,就已经给那些世家大族划了一个圈,现在就等人撞上去。
边千尘刚下马车就看见了王府门口各色车马,他一边伸手牵着苏言溪下车,一边同她打趣着,“夫人,我们还真是飞黄腾达了,王府何时这般热闹过?”
苏言溪从马车上走下,看着外面的场景皱着眉,“你身子才好一点,就算再忙也得用饭,今日我让华霏给你送到书房去,你若是还忘,今晚便搬去书房睡吧。”
边千尘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去,委屈的嘟囔了一声,“哦。”
苏言溪刚进正厅,一进门早就等候在此的诸位大人们,立马恭敬的起身给她行礼。
“臣等见过瑞王妃。”
“免礼。”
这判若两人的反应。
之前边千尘杳无音讯,他们强势上门要康王监国时都没这般恭敬。
幸亏苏言溪是见过些大场面的,并没有被这些人的变脸速度吓到,“今日王爷公务繁忙,诸位大人估计要在这里久候,王府给诸位备下了午膳和茶点,诸位莫要嫌弃才是。”
“王妃考虑周到,是臣等的荣幸。”
苏言溪尽量笑得温婉,“王爷身子刚大好,还请诸位大人帮我照看着些。政务是一时忙不完的,王爷用膳和吃药也不可耽误。”
“臣等谨记。”
这谁还看不出来?瑞王妃这是敲打他们呢,谁还敢耽误王爷用膳?
苏言溪满意的从王府离开,刚准备再回去睡会,就听到下人来报,说外面有一个自称是自己表妹的求见。
苏言溪疑惑的问华霏,“外祖父就我母亲这一个女儿,我哪来的表妹?”
华霏亦是一脸不解,“从未听说过您还有舅舅啊,莫不是远房亲戚?”
“随便吧,把人带进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是。”
苏言溪懒懒的倚在美人榻上,这几天接连的奔波耗神,她已经有些累了。
华霏不一会就领着人进来了。
那人怯生生的跟在华霏身后,衣着朴素,像是被眼前的富贵迷了眼,看着四处雕梁画栋,都忘了给苏言溪行礼。
苏言溪尽力掩去眉眼中的不奈,“起来吧。”
“多谢表姐。”
华霏将苏言溪从一旁的美人榻上扶到厅上主位坐着,“你是什么人,就喊我表姐?”
下面站着的人手足无措,想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来,“这是爹爹让我带给您看的书信,他说您看完自会明白我是什么人。”
只是一个眼神,华霏就从女子手中将信拿过来呈给苏言溪,苏言溪看过之后眉头越蹙越深。
“你将脸抬起来些。”
下面的人听话的将脸抬起来些许,眸中那倔强的神情却让苏言溪记忆犹新。
眉眼间的倦怠在看到来人的面容时瞬间褪去,这一世,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面前。
也是,上一世的此时自己正在同边衿桦闹别扭,时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她当时想要上门寻求自己庇护,恐怕也进不了府门。
所以上一世她才去找父亲,用可怜的身世吸引父亲的同情,让自己同父亲产生嫌隙,到死都没同父亲解开误会。
这样想来,苏言溪看着她的眼神更多了些打量,那人的眸中多了些自己之前从未在意过的欲望。
苏言溪眸中染上笑意,却不达眼底,对华霏吩咐着,“将这位表小姐带下去沐浴更衣,等会一同和我们用饭吧。只是这衣服却是有些寒酸了,便拿我前两日刚穿过一次的长裙给她吧。”
苏言溪还装作贴心的回过头问她,“那件衣服我只穿过一次,想必妹妹不会介意吧。”
钱香香装作受宠若惊般对此感恩戴德,“自然是不会,是表姐不嫌弃我才是。”
“嗯,那你便先跟华霏去吧。”
华霏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岂会看不出小姐的态度,小姐的新衣裳粗略算起来便有一个衣橱。若她真的愿意给,又怎会只给一件旧衣,可见这位表小姐不是个善茬。
果然钱香香眼底一闪而过的屈辱神色被主仆二人看在眼里,事情果然没有这么简单。
她上门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想来上一世将军府表小姐的名头不过是她的退而求其次,现在看来王爷侧妃的地位才是她所求吧。
真是野心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