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视着大门,脸上渐渐涌起喜悦之情,连忙唤过红螺:“陛下终于解除了我的禁足。”
然而,话刚出口,她的脸上又掠过一丝落寞。她心知肚明,这并非容浔的本意,想必是宛姝替她求情。
尽管不知宛姝是如何做到的,但如今沈枝意清楚地意识到,一场更大的阴谋即将席卷这座深宫。
当夜,紫宸殿内,衾苑如往常一样,为容浔熬制了安神汤。当衾苑踏入正殿,见容浔的脸色略显苍白,她关切地问道:“陛下可安好?今日的安神汤陛下还未饮用。”
容浔揉捏着眉心,一股无力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无妨,入夏以来,朕总感觉身体有些不适。明日你传召章华来为朕诊治。”
衾苑应声答道,随后又问道:“那今日的安神汤,陛下是否要饮用一些?”
“先放置一旁吧。”
衾苑手捧着那碗汤药,神色坚定地劝道:“陛下,您的龙体乃是天下之本,如今身体有恙,更应饮下这药,早些歇息为好。”
容浔看着衾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今日你倒是对朕的身体格外关心啊。”
衾苑面沉似水,不露声色,仍旧是那副谦恭的模样,颔首说道:“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奴婢关心您的龙体,也是分内之事。”
看着眼前一反常态的衾苑,容浔的眼神不由得一暗,“朕说了不喝,不必多言。”
“陛下!”衾苑一改往昔的恭敬,无人察觉她的眼底已是一片猩红,她压着声音笑道,“陛下难道忘了吗?当年太后的身体便是如此,日日服用汤药,却始终不见起色,最终在奴婢眼前驾鹤西去。”
提及太后的名讳,容浔眼底闪过一丝惊愕,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不肯错过任何一丝神色,“大胆!太后岂容你等妄议?”
容浔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心中竟生出一丝懊悔,当初只因太后的缘故,他不忍心看着衾苑独自留在青塘园中,又见她有回宫之意,这才将她留在御前。
似乎这样,能减轻自己对太后的那一丝愧疚之情。
没想到事到如今,局面竟变得如此不堪。
衾苑凄然一笑,没有丝毫畏惧,她毫不退缩地与容浔对视,“陛下!奴婢这条贱命,自然是不怕死的,奴婢也深知必死无疑,所以今儿个想向陛下讨个明白。”
“太后,到底是不是陛下所害?”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衾苑全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