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夫人叫他连哄带揉,心气也就消了一大半,“这林婉婉既认了程德青做了义兄,如今这程德青威势越大,林婉婉怕不是要抖起来了!新媳妇进门怕是不好调教呢。”
安远侯。。。女人就是麻烦,针别大的心眼子,累不累啊!
“你这是想多了,那林婉婉若不是家里出了那一遭事情,同咱们祁哥也是相配的,性子也是你我从小看到大的,必定不会忤逆婆母,你就放心吧。”安远侯见她还皱着眉头越发人老珠黄的,实在看的腻歪,哪能和娇杏那样酥倒人的娇媚柔嫩相比?!便也不想搁这耽误时间了,敷衍的又揉了几把,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年纪大了该温柔慈爱一些,心慈才能貌美啊!”
好了,这下捅了马蜂窝一样,安远侯夫人气得随手提起一个香炉就朝安远侯爷砸去,“我不心慈!我不貌美!碍着你的眼了!天煞的!”
安远侯抱头鼠窜,破口大骂,“你这泼妇!如今竟然敢打本侯了!老子要休了你!!!”
婆子丫头见夫人侯爷火气都这样大,也不敢随意去拉架,免得殃及池鱼,有机灵的婆子连忙奔过去找宋祁过来。
等宋祁一来,两口子正在上演全武行,侯夫人鬓发散乱珠翠委地,哭哭啼啼骂安远侯丧良心!安远侯文弱老公子一个,酒色掏空了身子,不敌侯夫人整日操劳身强体壮的,脸上长长的指甲印触目惊心。。。
宋祁眉头直跳,大过年的这是要闹哪样啊!
老侯爷得讯过来一瞧,气得七窍生烟,“都给我住手!反了天了!”
家门不幸,这好大儿真是给他长脸,街坊邻居都伸头瞧热闹了!
侯夫人一看事情闹大了,索性眼睛一闭装作晕了过去,还故意朝安远侯身上砸过去!老侯爷面前,安远侯也不敢不接着,不然一句含辛茹苦为府操劳就够他喝一壶!
大夫机灵,急忙过来捏脉一瞧,“夫人这是得了心慌气躁的病症了,只能开点降火润肺的平缓一下了!”
就是更年期到了!本人无甚大碍就是要他人的命,京城的中年贵妇一大半都有这个毛病,闲杂人等要避其锋芒少拱气惹火!
老侯爷狠狠瞪了安远侯一眼,好好的人竟然生了病,定是这不争气的纳妾惹出的事,搅得家宅不宁!年节下的叫他怎么有脸见亲家!虎着脸提溜安远侯就去祠堂见祖宗了!
宋祁瞧见侯夫人侧着身子躺在帐子里也不理会他,只是轻声啜泣,也说不出宽慰体贴的话,瞧瞧天望望地,自觉没趣,只得悄悄的就退下了。
侯夫人一见亲儿子这样冷落,这心里更伤心了,儿子真是随了他没心肝的爹一样,白养了!
她牙齿咬得咯咯的,她倒要瞧瞧,这林婉婉硬要嫁进她们府里, 怎么做个孝媳贤妻!
等程德青转了一大圈,太阳落了山才将将回了府。
府里装饰一新,大红灯笼高高挂,喜庆热闹的氛围是没错了,丫头婆子小厮都穿红戴绣,见了二爷俱都眉开眼笑,主人家回府了,这过年才热闹不是!
程德青心里十分熨帖,看,这是老子的大宅院!老子的江山!
前脚进门,后脚钱塘老宅送年礼的车马就进了府,带头的正是钱塘程府的老管家,老管家一见二爷相貌堂堂官威十足,满腔的热泪就止不住了,太像了,跟程家祠堂那副做了高官的祖宗画像那个气质可太像了!
威严又端庄!
老程家可算是苦尽甘来,又抖起来了!
钱塘程家总算不再是个商籍,受人贬低了!
二爷随太子北上走这么一趟,眼瞧着年后又要升官了,咱们程家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程管家想着他从老宅出来上京前,钱塘的县令和县丞大人特特上府里添了箱笼的那个殷勤劲头,老太爷喜得嘴角都歪了,心里也是欢喜得不行,对着程德青连连作揖,又喜又哭。
程德青从小淘到大的人物,小时候没少被程老太爷教训,总是祖父还有这老管家替他打遮掩,待这老管家的心情同长辈一样的,便也任他老眼昏花的打量然后喜极而泣的冒眼泪珠子!
等柳老爷和苏先生都前来坐席,几个老先生和乐融融,把酒说情,程德青心里也是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