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房间门打开。迎接他们的,并非刘季的脸,而是一座高高举起盛放数盘香飘四溢的狗肉以及几坛烈酒的盘子。
刘邦低头垂眉地站在那里等候。
看到这一幕。
屋中众人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但是景驹保持镇定,不敢露出异状。他对门外的人喊道:“确实是我要定的这些美食与酒,直接送到里面来便是。”
接着便看见刘季小心地迈入了室内。进门之后,则漫不经心地,直接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门便将其合上。
这一举动让室内的人都瞪大了双眼。接着刘季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的情况,随意挑了个不太挤的桌案就坐下了。然后拿起其中的一壶酒便畅饮了一通,大口咬起那肉,吃得颇为惬意。
这时的景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斥问道:
“刘季,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而且你怎么进入这里的?”
刘邦则一口狗肉下肚,接着灌下一大口美酒,大赞了一声:“痛快啊……”
紧接着又补充道: “这种舒坦的
景驹眉头一皱,对刘季这痞子的模样甚是不满,质问道:“你之前跟我说,有办法保住我们的性命,这话可是当真?”
景驹此言一出,其他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刘季擦了擦嘴,手上全是油迹,举起酒壶痛饮一番,满意地说道:“我刘季向来说话算数,对你承诺的当然也属实。”
没等景驹再问,旁边的昭舟接口道:“我们怎么才能信任你呢?”
刘季轻蔑一笑,环视四周:“这就得看各位的态度了。若是信则信之,若不信自然就不信,信任与否在于你们自己,我无从左右。”
“你!”昭舟愤愤不已。
屈博沉声道:“我姑且信任你一次,不过既然你和景兄已经讨论过,应该了解我们目前的困境,为何还敢冒险呢?”
“若被其他显贵得知,别说你一个人,恐怕你的族人也会遭殃吧。”
“你真的不怕死吗?”
刘季答道:“生死攸关,谁能无惧。但有些风险值得一试。”
他接着说,“当初我在信陵君处为客,曾经听人说过:‘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庙堂之争皆为名为’,若价码够高,冒险亦非坏事,不过价码需够高,否则不足以换取我身犯险!”
说完,刘季坦诚地道出了自己的条件。
大家相互交换眼神,仍然心存犹疑。
屈博说:“如若真能解救我们脱离此困,必定送上重礼作为回报。不过我们现在最关心的是,你要如何施行?”
刘季啃完一只鸡腿,随手把骨头丢到一边。
得意扬扬地说:“我自有手段。”
“你们现被困于城中,确实难以逃出,况且四周贵族、官僚不断监视,想要接近城门已是困难重重。毕竟,寿春并非咸阳,有着城墙围绕。”
“但对于我,这些都不足为外物。”
毕竟,“楚国权贵以及地方官员虽加诸严格控制,但难道会去约束秦庭官员?”
话音刚落。
大家眼神为之一亮。
昭舟连忙追问道:“你说的咸阳来的官员是谁?”
刘季面色微红,得意地说:
“我刘季半生于江湖行走,曾经效力信陵君,而在其去世之后,并未即刻回乡,而继续云游在外。其间认识了许多人物,诸如黄石公、东园公和夏黄公等贤士都有良好往来,信函交流颇多。”
“诸如东园公等几位,都在大秦供职博士,历经数年必然有一定影响力。所以我可以借用一些。”
他续说:“这次来自咸阳的一名二百五主恰好受到他们的栽培之恩,而今东园公正可助力,借此谋求一些私利,士人也有其现实之处。”
接着,“毕竟... 士人虽有理想,却仍需生活,故我资助过他们不少物质,帮忙应无难处。你们觉得如今我的办法行不行呢?”
刘季依旧吃得不亦乐乎,边说边咀嚼。
屈博等人心头仍旧带着怀疑,总觉得刘季过于邋遢,根本不像有能耐去交往知名之辈。
更何况,他们会与他保持频繁通信吗?
于是屈博问道:“能否证明你所言真实?”
“证明?” 刘季眼珠一转,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团皱巴巴的东西抛给他们。“这个看看是不是证明?”
众人看见这油渍渍的东西无不感到反胃。
景驹端详片刻,突然说道:
“这……这是纸张啊。”
听到这一声“纸张”,众人为之一震。 昭舟顾不得上面的油渍,急忙捡起展开查看。这张大小不足手掌的东西异常珍贵——这是纸!在那士人的盛会上每位贤士才分得寥寥三页纸,每片皆为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