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冯葭转头道:“消失的心脏确实可疑,但是仇杀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凶器是什么?”
李蕴玉道:“是长约三寸半,短圆形柱体物体。”
长约三寸半,短圆柱体?冯葭脸上肃然一片。
半晌冯葭问时旬:“凶器找到了吗?”
时旬摇头:“很可能是被凶手带走了。”
“街上的行人,如果凶手从书院出去的话,周围的街坊邻居,或许有人看到。”
江耘叹了口气:“派出去的人都问了,说是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看到有人从顾家私塾进出。”
没想到周姑娘没找到,顾卫风又死了,几个人陷入静默。
觉察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时旬转脸,脸上笑容和曦:“九姑娘,你是否有什么要说?”
“时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冯葭道。
二人走过九曲长廊,直走到花厅,冯葭才驻足。
她的头顶是七月里开的艳丽紫藤,紫藤如瀑布倾泻而下,微风拂面,迎风送香,时旬的视线盯着那紫藤的花枝许久,然后移到女子柔美的脸上:“九姑娘,请说。”
“凶器是一把簪子,一把头部削尖的簪子。”冯葭道。
时旬略有些愕然:“九姑娘为何如此笃定?”
话音刚落,手中被抛来一物,时旬接过,冷硬感让他微微蹙眉。
双手摊开,是一只银簪。
钗子的造型是十分古朴的梨花图案,市面上随处可见,然而这柄银钗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尖端被磨得十分锋利,锋利到手指轻轻一划,就能划出一道锋利的伤口。
时旬微怔,这把银簪完全可以杀人。
“臣女无意在书院发现的,很可能凶手就是用类似的银簪杀了顾院长,沿着这根簪子查下去,或许会有线索。”
“为什么?”
时旬没有明说,但是冯葭听出来了,答道:“不瞒大人,臣女在几日前得到这把银簪时便隐隐不安,所以一直暗中派人找这把银簪的主人,可惜还没等到我查清,顾院长便被杀了。”
“今日看到的伤口,臣女便知道,凶手定是那银簪主人,臣女查不出的线索,大理寺或许可以,所以臣女便将这银簪献上,希望时大人能早日找到真凶,这样顾院长在九泉下,也可安息。”
说完朝着时旬福了福身子。
时旬眉心闪过一抹困惑,然而那困惑很快被解开。
他不是没有谢兰昭是凶手,甚至于在案发之后第一个调查的就是冯葭,得知她这几日都在赋闲在家,家中下人都可作证,根本没有时间犯案,如今将这簪子双手奉上,如果她是凶手,岂不是送上门来?
至于冯葭为何如此好心,时旬自然不信让顾院长九泉之下安息这样的鬼话,应当是这簪子在命案发生之后就成了烫手山芋,如果被他们大理寺搜出来,冯葭必然会被看作嫌犯处理,但是如果她主动上交,若是抓到凶手,那她便是立功。
时旬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她微微抬头,肤色本就白,今日略搽了点胭脂,便更加光彩夺目,就连着满亭子的紫藤花,都跟着黯然失色。
“好。”时旬单说了这一个字,但是冯葭知道,这个字等同于我信你。
冯葭继而又道:“臣女觉得,周慕琪失踪案与这一桩私塾凶杀案,应该是同一个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