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说,蓉妹妹那时年纪小,没有判断能力,潜意识里便觉得她们说的是对的,她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嫁到沈小将军府,做嫡妻!所以她拼了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约束自己,尽力将规矩和礼仪做到最好,就是想能够配得上将军府嫡母的位置!能够得到沈小将军的垂青!”
“可是三婶婶,你我都知道,凭着三叔的职位,怕是蓉妹妹连沈将军的妾室都难以够到吧?又怎么可能成为正妻呢?”
“可是蓉妹妹这么努力,最后议亲的人却是四房的袭衣姐姐,如此打击,你说蓉妹妹会不会受得了?自从大哥娶了公主,四叔为了讨好公主,与爹爹走得十分接近,相应的,孟氏与四婶婶也走得越发近,这也会给蓉妹妹一个错觉,那便是……”
三夫人喃喃道:“那便是,想要嫁给沈小将军,并非自己努力就可以,还需要讨好孟氏!可是怎么讨好孟氏呢……便是要将所有的财物都双手奉上,也不为过!”
三夫人想起谢常蓉对她说的那些话,恨不得现在就拿把刀去捅了那孟氏:“那个贱妇!她完全拿捏了蓉儿!”
蓉儿也因为议亲名额被八姑娘占了,自此得了癫狂之症,没想到竟然是有人一手策划!
事实在眼前,三夫人不信也得信了,她将桌子推翻:“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女人!毒妇啊!你不得好死!”
冯葭这时候又道:“三婶婶可还记得,那晚夜宴公主忽然到访,蓉妹妹穿了一件大不敬的莲衣触怒了公主,那衣裳原本是孟氏为了陷害我赶制的,却不巧被蓉妹妹穿了去,说到底,还是孟氏心毒!”
要不是那件莲衣,蓉儿怎么会被公主怨气,又怎么会被禁足,更不可能从府里跑出去被平昌公主折磨,失了清白!这桩桩件件,都是因为孟氏那个毒妇!
三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急火攻心般的诅咒了两句,然后冷冷的对着冯葭道:“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她虽然软弱,可以在内宅里混了十几年,不觉得九姑娘会这么好心过来告诉她事实。
冯葭给了小诗一个眼色,小诗顿了顿,还是不情愿地退了出去,房门很快从里面关上。
小诗站在墙角没有走,正想要听听里面在说什么,却看到站在墙角处婢子松槐杀气腾腾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地走远了。
屋子里,檀香袅袅,冯葭淡淡道:“三婶婶,你我并非深仇大恨,不过都是这谢府里讨生存的可怜人罢了,你恨孟氏,我也恨孟氏,你我不如合作一把?”
“怎么合作?”
“我替你扳倒孟氏,而你,必要时站出来为我说两句话。”
……
月亮爬上枝头,所有人都睡下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从杏园的后门,一路往东溜了出去。
待那影子跑远了,松槐才从屋顶上跳下来,轻车熟路地从窗户跳进去,点燃了烛火,一灯如豆。
冯葭没睡,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那个叫小诗的,果然去了大夫人房里。”
冯葭轻轻嗯了一声。
松槐不解,“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你告诉我的,可是你早知道这个小诗有鬼,还让她跟着你,为何?”
“鬼也有鬼的用处,”百无聊赖,冯葭拿出剑谱来看,语气淡淡道:“她这种人,用好了的话,不失为一把好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