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学了数月,竟然就有如此成就!天才吗!”有人惊呼。
有人则暗暗记在心里,打算回头就让爹爹将自己送到那李先生门下,恶补知识!
“周姑娘。”冯葭这时候转过头的,“早就听闻周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皆精。”
样样皆精?
众人面面相觑,不由露出嘲讽的笑意,谁不知道这周慕琪在这顾家私塾,成绩从来都是垫底?竟然说她样样皆精,简直笑死人了!
有人与谢慕琪不对付许久,逮着机会刺道:“周姑娘,这样样皆精,不知道怎么个精法?不会是你自己传出去的吧?”
“我看八成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周围都是憋笑的声音,连一向与周慕琪如连体婴的宋尚书嫡女和按察使嫡女都忍俊不禁。
周慕琪脸上青白一片,握着拳头,腮帮子气得一鼓一鼓的。
冯葭慢慢道:“周姑娘,既然您举荐我吟诗一首,想来是与我起了比较之意。只可惜,我自幼长在穷乡僻壤之地,没有读过什么诗书,作诗呢,也是我们丞相府几个姑娘里作得最差的!”
冯葭摇了摇头,一副伤脑筋的样子。
“早闻大农令周大人才华横溢,诗文更是了得,周家的嫡女,想来是不差的,不如也与我一样,以竹为题,作诗一首如何?”
“我……”周慕琪脸上蔓延出难堪之色,课上她从来都是睡觉,字都不认识几个,哪里会作诗!
偏偏这个谢兰昭,搬出她父亲,若是她反驳岂不是当众承认自己是个草包?或者她不理睬,那岂不是让颜面扫光?
冷汗慢慢从周慕琪的额头上落下来。
冯葭皱眉:“周姑娘,您很热吗?怎么满头大汗?”
“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这一句话,周围的人终于憋屈不住,纷纷笑出声来。
冯葭眉头皱得更深:“难不成,是这周姑娘嫌弃我丞相府庙小,觉得我这丞相府嫡女,配不上听周姑娘一句诗吗?”
周慕琪浑身一震,赶忙解释道:“我没有觉得丞相府配不上……”
“那这个姑娘为何不作?”冯葭步步紧逼。
“我……我……”周慕琪支支吾吾半天,脸都憋青了,最后一咬牙,“那我便作一手好了!”
周慕琪走到窗户边,看看这里,看看那里,脑子里一盘浆糊,憋了半天道:“我立窗台……我立窗台……”
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立窗台半天干嘛呀!哈哈哈!”
周慕琪稳了稳心神,不受她们的思想打扰,挺了挺胸脯。
“我立窗台吹风!瞧见竹笋青葱!前日方还小小!今日已成巨葱!”
静默。
而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嘲笑声。
“先生让你咏竹,你却以竹笋为题,这打油诗不仅文不对题!而且毫无含义!更无美感!当真是笑死我了!”
“周妹妹,你为何以竹笋为题?难不成是想吃这春笋了?”
“文墨不通也就罢了,还是个吃货!哈哈哈!”
又是一阵爆笑。
“你们!你们都给我闭嘴!”周慕琪脸上烫得仿佛要着火一般,恼羞成怒地大吼。
若是之前也就罢了,毕竟人人都知道这周慕琪来这顾家私塾就是来玩儿的,可偏偏有谢兰昭的七首诗珠玉在前!两相对比,周慕琪输得实在惨烈。
但还有一个众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这位教诗的贾先生,和鸿儒馆里的李先生曾是同窗,现是宿敌。
宿敌的弟子大放异彩,自己的弟子完全拿不出手,果然如冯葭所料,贾先生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指着周慕琪大骂道:“孺子不可教也!我看你就如同那竹笋一般,嘴尖皮厚腹中空!明日给我把你父亲请过来!下课!”
周慕琪把贾先生给气走了,还被先生教训是那浅山竹笋,皮厚肚空!这事在京城里传了个遍,成了这贵府民间的茶后谈资。
大农令周大人气得破口大骂,更是不顾夫人阻拦,用鞭子狠狠抽了周慕琪一顿,周慕琪屁股开花,好几日都未上学堂,等到再见她时,已是三日以后。
“琪琪,我看你还是不要再跟我那九妹妹斗了!我说了,她这人真真邪门得很!”顾家私塾的庭院里,谢袭衣握着周慕琪的手道。
周慕琪却一把推开她:“此仇不报,我枉在人世!”
言罢,眼睛狠狠地眯了眯,“衣衣,你放心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日只要这谢兰昭敢来私塾,我就让她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