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湘听到弟弟的哭腔,以为他伤得很重,心中不禁一紧。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正想着该怎么安慰他,随即便听到陆深继续说:“姐,你得多挣点钱给我整容啊,不然我怎么见人啊!”
陆湘瞬间明白陆深是在夸大其词,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但她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和心疼。按照他们姐弟相处多年的经验,她非常清楚陆深的性格,陆深虽是个喜欢嘴上逞强的大男孩,但做起事来总是稳重可靠。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应该是安慰和鼓励。
于是,陆湘收敛了平时的犀利,轻声安慰道:“你又不是明星,要靠脸吃饭。不过是一点小擦伤而已,过段时间就好了,不必这么紧张。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那么在意脸干什么?”
陆深却一本正经地反驳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半点损伤。”
陆湘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调侃道:“得了吧,你臭美就臭美,别给自己找那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陆深的面容紧绷,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他的眉头紧锁,竭力压制住内心的焦虑与不安,坚持为自己据理力争:“你体验过从云端跌落至深渊的感觉吗?若是我生来平凡,相貌无奇,或许此刻的我还能以平常心去接受这一切。但问题在于,我一直都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集才华与帅气于一身,还是我们院里的门面担当。可如今,我却要面临毁容的风险。你告诉我,如果换做是你,你能坦然接受吗?”
陆湘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她承认,如果换做自己,恐怕也无法轻易接受这样的变故。但比起这个,陆湘更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冲着她发嗲,尤其这人还是她快三十岁的亲弟弟。
陆续微微皱眉,试图以平静的语气回应:“我理解你的感受,这样的改变确实会给你的心理造成一定的反差,你一时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不过,我听说一个男人太过讲究,八成是同性恋……”
陆深愣了愣,待他反应过来后,他马上用自己的专业进行反击:“我也听说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的行为,可以构成诽谤罪,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陆湘一听,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行啊,臭小子,你还给我上纲上线了是吧?”
“没办法,职业病。”陆深皱着眉头苦恼道。然后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是真想安慰我吗?我怎么觉得你这是故意来添堵的呢?老实说,你是不是我亲姐啊?”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甚至还有点好奇。”陆湘笑着说,“要不,你去问问咱爸妈?”
陆深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看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他们姐弟俩虽然年龄差距有点大,但由于陆振亭强大基因的作用,他们的长相都非常神似父亲,所以从小到大,他俩一块儿出去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怀疑他们的姐弟关系。
陆深沉默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问了一个困扰了自己好几天的问题:“姐,你……你有没有在医院守过谁一晚上?”
“应该有吧。”陆湘努力想了想,仿佛在回忆着那些早已尘封的岁月,“还记得你九岁那年,有天晚上半夜发高烧吗?”
陆深沉默了一下,他当然记得。那个夜晚,下着大雨,电闪雷鸣,父母恰好都因公外出,家中只有他和姐姐。偏偏他突然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
“那时候,你浑身烧得像个火球,还不停地说着胡话。我摸了摸你的额头,烫得吓死个人。”陆湘看不到弟弟的表情,便继续说,“当时爸妈都不在家,我又找不到其他人帮忙,只能想办法送你去医院。那会儿我们住的是老式楼房,楼梯又陡又窄,我咬着牙把你背下了五楼,累得气都喘不过来。好不容易把你送到医院,你却一直昏迷不醒,我怕你出事,就一直守在旁边,连厕所都不敢去上。你大概是不记得那时候自己究竟有多沉了吧?才九岁大的孩子,体重竟然足足有100斤,这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