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掌掴小丫鬟的婆子,手掌比丁汝樱的脸还大。
眼见那掌风已经拂面,丁汝樱眼疾手快抓住周婆子的手腕,五指像铁爪一般深深掐进肉里。
周婆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吓得丁夫人都后退了一步。
丁汝樱却一脸镇定,平静地说:
“母亲,你说我偷东西,有证据吗?不容分说就要罚跪掌嘴,可不是讲道理的侯门主母所为啊。”
但没想到,回答她的人不是丁夫人,而是丁秋意。
丁秋意笑咯咯地走出来,站在台阶上,仿佛在看一只泥里的蚂蚁:
“丁汝樱,你还嘴硬呢?”
一个荷包迎面抛过来,丁汝樱松开周婆子,伸手去抓。
“若不是偷……”丁秋意的笑意倏地消失:“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丁汝樱缓缓举起那个荷包,一朵熟悉的樱花映入眼帘。
那是,她给杏儿留的五百两。
她一言不发,看着丁秋意挥一挥手,杏儿垂头从人群里走出来。
“杏儿。”丁秋意得意洋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丁汝樱锐利的视线落在杏儿身上。
杏儿是半分头也不敢抬,不安地绞着帕子,支支吾吾。
丁秋意不耐烦:
“你嘴里塞粪了?话也不会说!有我在这里,你怕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杏儿吓得一哆嗦,这才期期艾艾地开口:
“那天我回去收拾东西,二小姐给了我这个荷包……我打开一看,是五百两银票……我吓一跳,二小姐从来没有这么多钱的……”
丁秋意佯作惊讶:
“那这么多钱,从哪里来的?”
杏儿头垂得更低:
“后来我才听说……库房丢了几样首饰……”
丁汝樱心中一沉。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杏儿会说这样的话。
五百两是卖螺蛳粉赚的,就算杏儿早就退出了铺子的经营,她也应该能想到这钱的来路。
可她深知丁汝樱不可能让这铺子为丁家人所知,竟利用了这一点。
不仅如此,她还刻意提到库房失窃一事,难免令人将本毫无关系的两者联系起来。
这是算准了,让丁汝樱辩无可辩啊。
丁秋意却很满意,她点点头:
“我听管库房的嬷嬷说了,是丢了几样首饰。论价值,差不多也是五百两。可我竟没想到……”
她指着丁汝樱,恨不得上前去啐一口似的:
“是家里出了个贼!”
丁夫人顺势喝道:
“丁汝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呵!”丁汝樱轻轻一笑,把荷包收入囊中。
别人要把送出去的钱还给她,她为什么不拿?
至于那兜头而来的脏水……
“这个钱怎么来的,还需要我告诉你们吗?”
她微微抬起下巴,回敬高处的丁秋意。
仿佛她虽然身在下位,却睥睨众生。
丁秋意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她听见丁汝樱傲气地说:
“这是我未来的相公,荣王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