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中邪了?不应该啊。
翻来覆去的,我就是想不通,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这一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的我回到了十三岁那年进山的事。
我把山茶花拿给了那个身穿红衣的男子,无论我怎么看,始终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几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但足够让你从一个小姑娘长成大姑娘的。不要忘记我,我的小新娘。”
这话语气平淡中,又带着丝丝的眷恋不舍,还有期许。
这句话,从十三岁那年,穿透到如今的梦里。
我缓缓睁开了双眼。
是同一个声音,还是他。
太姑婆不是说过,那山里我所遇到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如果不是幻觉,那个人又是谁?
我当年所经历的种种,究竟代表什么?
我撞见的那场婚事,新娘子明明已经死了,他为什么把我认作是新娘子呢?
那个老奶奶让我把那束山茶花给男子,不会是让我代替新娘子吧?
“阿缘,起来没有?”大伯母进来说,“今天周铭在家的,你等下去把那篮子菜送他家去。”
“我知道。”
大伯母边收拾着家务,边唠叨说:“人都是势利眼,当初你太姑婆给你定下这门亲事,说不要彩礼,周家一股脑就同意了。现如今周铭在镇上工作,算得体面,你在村子里没个正经的活,周家人,特别是他妈,肯定多多少少看不上你的。你过去后,手脚勤快点……”
我敷衍地点点头。
提着篮子来到周家,周婶子不冷不热的,勉强挤出抹笑容来,接过篮子,“阿缘来啦,阿铭还跟我念叨着你。”
听到我来,周铭赶忙出来,欢喜着说:“阿缘,你来了。”
他比我大上两岁,又是同在村子里长大,在我看来,他跟我三个哥哥是一样的。
当初太姑婆给我定下亲事的时候,我还懵懵懂懂的,对于结婚的定义,也无非是两个人凑在一起过日子罢了。
等渐渐大了,知道男女情爱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是太熟悉了,我怎么看周铭怎么觉得他是我第四个哥哥。
要不是太姑婆定下的婚事,两家早就认定这门亲,周铭也拿我当做未婚妻,我实在是拒绝不得,要不然我真想……
三哥昨晚问我是不是不愿意嫁,这由不得我是否愿意,我是无奈。
“阿缘,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吊坠项链。你看,喜欢吗?”周铭拿给我个首饰盒子。
“这得不少钱吧?别浪费钱了。”
“送给你,多少钱都不浪费。我给你带上吧。”
不容我拒绝,他就取下项链,站到我跟前,要给我戴上。
他倾斜着身体,和我的距离不过两个拳头近,我浑身不自在,“我自己来。”
“都快好了。”
他歪着头凑在我耳旁,我想到昨晚那个人也是这样靠在我耳边说话的,那种感觉奇妙又难以言说,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可以了吧?”我后退几步,摸着脖子,深感无措。
这才哪到哪,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这样安慰自己。
周铭殷切德拿出零食糕点来招待我,跟我畅享着结婚以后的日子。
“我爸妈的意思是,等我们结了婚,就住到镇上去。你也不用工作,我的工资,足够养活我们两个人的。”
“嗯。”
我就干坐着,听他讲这讲那,想着再待一会就能回去了吧?
他挨在我身边坐着,说话就说话,他突然把手搭在我的手上。
我咬牙忍着,都定亲了,这没什么的,摸摸手而已。
接下来,他从我的手背摸到胳膊。
我还忍,毕竟等结婚了,可不止这些的,就当提前习惯下。
看我不做声,他愈发大胆,从胳膊摸到肩膀,甚至还更进一步,想把我搂在怀里。
“哎呀,我那个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事。”
我赶忙起身,发现我真的忍不了一点,好像有点抗拒和他亲密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这是头一回,不大适应?
“什么事?”周铭笑着看向我,眼睛就没从我身上挪开过。
“呃,是羽羽让我给她买东西吃。我昨天接她的时候忘带钱了,给她馋的。”
“那我带你们去。”
“不用不用,三哥带我们去的。等有空我再来找你。”
以前还小真觉得没什么,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吗?现在长大了觉得非要跟一个人硬凑在一起,真是难为人。
做朋友就还好,做夫妻得亲密无间的。
现在我还能逃避。等到了下个月该怎么办?
离开周家时,吹来阵怪风,把门窗都刮得摇摇晃晃的。
我眉头一皱,看向四周,风大了点,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