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9 九(1 / 2)筑巢的祂首页

就如褚主任所满意的,邵庄他们逮捕的那只寄生异种最终由他们小组收容。

温蛮再次看到它的时候,它已经脱离了寄生的状态,呈现出本貌:形似巨大化后的白额高脚蛛,但步肢部分被高密度的碳酸钙完全覆盖,像某些机械电影中的外骨骼。

它终日昏沉沉地窝缩在角落里,唯有进食以及温蛮来的时候,会给予额外的反应。于是褚主任很爱带着温蛮,隔三差五地围在这间实验屋外,借此来让这只异种活跃。

或许该准确地称呼它为“奥索兰”。

花费了一番功夫,甚至还做了一点利益交换,a市的iait才从欧罗拉洲的iait拿到有关奥索兰的资料。

前一秒褚主任还在办公室破口大骂那些人为利益熏心的臭虫,后一秒得知了奥索拉的价值后就笑眯眯地息事宁人了。

“原来是只生活在欧罗拉洲的异种,怪不得查遍了国内所有iait的样本库都没有发现,真希望它快点恢复过来……温蛮,它对你很有兴趣,你多上心。我们组的异种,没道理再让出去。”

温蛮略略点头:“是,主任。”

他越过褚主任的肩膀,看到奥索兰贴近玻璃墙,骨步肢大张着,几乎能把一个人包住,这一幕会让人几乎心跳停止,好在中间切实地隔着一道异种绝对无法突破的军工特质玻璃。

查看完珍贵的“财产”后,褚主任放心地走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奥索兰在他们离开后,缓慢地收拢了两边的步肢,骨骼与骨骼之间交错又吻合,形成了一个巨大中空的“茧”。

或者说,是一个遗憾没有实现的拥抱。

……

在奥索兰顺利转送研究所后的当周周末,邵庄主动约了温蛮。

吃饭之前,邵庄甚至还安排了一场电影,选的是一部有大ip背书的商业片,剧情内容不求深刻,观影全程倒是畅快淋漓。不过要说邵庄有多喜欢或期待这部电影却不至于,他更多是为了约会要有这个环节。

看完电影,马上就到饭点,而邵庄提前预定的餐厅就在同栋商场,两人就直接过去。

点餐到上菜的间隙,两人不免要聊些什么,才结束没多久的寄生异种事件自然成为话题的开端。

邵庄告诉温蛮,市异种特队对异种收押的时间普遍很短,也普遍不存在审讯的流程,当时那只异种的状态也不对劲,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什么有效沟通,并不能为温蛮询问消息。不过之后他让宋程再次调取了小区监控,画面显示玫瑰是由别的外送员送到温蛮门口的,而那名外送员并没有被异种附身的迹象,整个流程也没有异常。

倘若要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则不是邵庄他们异种特警的职权范围了,得找片区的警察。

“谢谢你,我之后会再仔细留意的。”

尽管如此,但温蛮却直觉不会顺利。因为他的人际关系十分简单,而以往接触的相亲对象也全都不知道他的住址所在。光靠排除,很难筛选可怀疑的目标。

而这种程度的示爱,哪怕文字间有一些隐晦的暗示,但恐怕还不在警察受案的范围内。

邵庄细致地留意到温蛮话语里流露出的微妙态度,反问道:“你不喜欢这种追求吗?”

并非邵庄以有色眼镜看人:从刑侦角度,卡片上的个别字眼自然会触动邵庄敏感的神经,但温蛮是一个被追求者。面对这样狂热的示爱,不会有太多人的第一反应是警惕。无论是邵庄从他小姨那里的了解,还是先前在捉捕异种过程中对温蛮这个人的调查,所呈现出来的客观事实就是温蛮总是积极地接触适龄青年男女,期望在过程中发展一段长久稳定的情感关系,并最终组建家庭。

这样一个人,理应不该对感情的苗头抱有如此警惕与抵触的心态。

他们用了“相亲约会”的名义出来吃饭,聊天的内容终于在这时候涉及正题。

温蛮直视着以轻松口吻问出实则在相亲过程中有一些敏感和尖锐问题的邵庄,一般人都会意识到这是相亲中表现态度的关键时刻,少部分人则会力求把答案完善到极致。

不过温蛮的神情和接下来说的话几乎没有什么委婉的修饰。

“我不喜欢。”

“邵队长,我只想要一段稳定、安全、可靠的感情,匿名送花上门的行为不在我个人钟情的这些词内。”

温蛮的话让邵庄始料未及。

超出预估和强烈反差,都是吸引的先决要素。脱离案子和异种,邵庄开始重新审视面前的青年——从感情的角度,甚至下意识顺着温蛮的话想:那他是不是一个安稳可靠的人……

打断邵庄浮想联翩的不只是传菜,更有第三者。

“温蛮,你在这里!”

一个男人突然站在他们的餐桌旁,甚至闯入他们的聊天中。

只稍这么短短几个字的一句话,邵庄就莫名笃定,这是一个和温蛮有感情纠葛的人,准确地说是追求者。

马上,对方就恶狠狠地指着邵庄,又怨又恨地质问温蛮:“你已经开始和下一个人约会了?我们就这样结束了?”

男人发泄情绪的方式近乎极端,好像下一秒就要对着邵庄的头砸他个头破血流。这种态度的骤然突变,堪称戏剧化,出现在舞台上合理,但不适合在现实。现实社会中人们的交往有一套心照不宣的准则,与其说情感的表达和宣泄要得体,不如说不要留下难堪和把柄。

可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外表打扮得精致得体,情绪却原始而暴烈。不知道是否异种奥索兰事件的影响还没消退,邵庄马上想到了当时寄生异种对温蛮表现出的那种可怖又执拗的执着,于是邵庄甚至揣测面前现在这个男人,也是一个异种,并不动声色地把警惕拉到最高。

面对这一系列的指控,温蛮坦然到近乎冷漠,甚至表现得有些厌烦。

在他的心目中,无法继续下去的相亲,毫无挽救的必要,哪怕前面花费了许多的时间与精力,温蛮也不会有丝毫犹豫不舍。

“是的。”温蛮想了一下措辞,面对这他单方面已经断联了半个月的上一位相亲对象。

“赵医生,我们显然并不合适,也祝你另觅良缘。”这位姓赵的医生在温蛮眼里已经是陌生人了,所以这句话也是温蛮对一个陌生人能给出的最平和的态度。

邵庄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