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九月,江雪仪的身子见好后,方家来到江家下了聘礼,并将江雪仪出嫁的日子定在十月初十。
方家按着之前的约定,给了江家双倍聘金。
看着眼前箱笼里金灿灿的聘金聘礼,江老夫人就差嘴角没咧到耳后根了。
经江雪仪一事后,沈曼姝对江老夫人生了嫌隙,此刻看她这副垂涎的样子,眼底忿忿然生出厌恶。
江徐氏何等老辣,自然瞧出沈曼姝近来对自己的态度大不如前。
她收起脸上喜色,慢悠悠开口道:“仪姐儿出嫁前,还有许多事要操劳,这府上的大小事务又不能没人打理。”
江徐氏话说到这里,沈曼姝心头顿时一咯噔。
果不其然,只听见她继续道:“依我看,老二媳妇你便先将府中中馈交给老三媳妇,让她先打理着。”
霎时间,沈曼姝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更是不由皱紧眉头瞪向何婉芸,只见何婉芸朝她浅浅笑着,竟无半分怯弱之色。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见沈曼姝强装笑意道:“母亲,儿媳妇能打理得过来。”
不曾想她这句话,直接撞到江徐氏枪口上。
若是她肯老老实实交出来,江徐氏还会看在她打理江家这么多年的份上,待江雪仪出嫁后让何婉芸将中馈再交还给她。
可她这副不肯让权的样子,摆明了是想咬住这块肥肉不放。
江徐氏是何等爱财之人,愈加料定这些年沈曼姝从江家财产中谋取了不少私利,当即鄙夷道:“也不瞧瞧眼下你这副雨僝风僽的模样,连自己都拾掇不好,还如何能打理好府上事务?!”
沈曼姝怔了怔,她这段日子忙着照料江雪仪,其他的确实无暇顾及,不仅脸色变得憔悴许多,竟连平日里的梳妆打扮也不及往常那般精细,活脱脱从一个温婉高贵的当家主母变成了个粗鄙不堪的妇人。
“二嫂,说来母亲也是为了你着想。”
何婉芸压下唇边笑意,意兴阑珊道。
沈曼姝攥紧手间丝帕,被江老夫人逼到这份上,她便是再不愿也只能咬牙将这块含在嘴里多年的肥肉吐出来。
“二嫂放心,每月该给二房的月钱弟妹一分都不会少给。”
从江徐氏屋子里离开时,何婉芸还假惺惺般宽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