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夏弯着纤弱的腰身,用双手恭敬将锁魂匣递给姜河。
漆黑的木制盒子中,隐隐传来敲打挣扎之声。
从天穹,不断有流光飞向先前的交战处。
甚至在极远处,还有一道额外强大的气息,正在缓缓复苏,将视线投往此地。
以往风平浪静的郡城,如惊涛掀起,露出层层獠牙。
姜河望着黑发少女,早在事态刚爆发,她的脸色就有所变化,在那时就收到了神感教的命令。
依旧不慌不忙地将他送回云溪宗。
纵然是圣子,也不过是豢养的“蛊虫”。
上令难违。
不过以神感教这么多修士的围剿,此去大抵是没有风险。
观望金丹真人的交战,对元夏也受益匪浅,这才是神感教让元夏过去的原因。
多说无益,姜河尚存几分担忧,但劝导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元夏为难。
他接过锁魂匣,温声道:
“一定要小心,莫要涉险。他们既然敢露出踪迹,必然有着逃跑,甚至是击杀你和月华的把握。你千万要紧随大部队,可不要落单了。”
“这些元夏都知道啦,现在月华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分担了大部分压力。师尊切勿担忧,元夏去去就回,等回来时,再帮衿儿好好出气。”
姜元夏点头,踩上飞剑,最后回头告别,神色依依不舍:
“师尊,元夏走了。”
“嗯,快去快回。”
姜河捏着锁魂匣,望着远去的少女,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最近元夏,对自己又有了昔日的依赖之感。
不枉他费尽这么多努力。
事情都在向好处发展。
再次重回昔日的师慈徒孝,已经不远了。
而且曾经只是假象,现在双方可都是真心实意。
优势在我!
姜河依旧很有自信,固然还有些大大小小的问题,但这些都无关紧要。
“师尊,要不要我跟上去?有我在,师姐也能更安全些。旻心也未必比师姐弱多少哦~若有万一,还能破禁。”
白旻心跃跃欲试,龙离已经好久没有饮血过。
她手不由得手痒起来,尤其是亲眼看到别人斗法。
如此...刚好发泄近来的压力。
尽管她一直在克制,可心中郁火,依旧止不住的升腾。
“你就别去添乱了。这只是神感教给你师姐的历练,那里有众多教内大能,护卫元夏。万有人识破你身份,说不得还要出事,让你师姐分心。”
考虑到元夏的安全,姜河有些意动。
但神感教内的修士,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诛魔殿有着后手。
总归会庇护元夏,不会让她受伤。
就算诛魔殿使用底牌,率先对付的,也是月华,而非姗姗来迟的元夏。
而旻心一旦和别人交手,难免会流露出异于常人的气势。
若被神感教盯上,别说元夏,就是蛇尊者也保不住她。
其中风险,还要比元夏一个人去大的多。
姜河摇头拒绝,带着几个徒弟回到院子。
得亏元夏特意将她们带回了云溪宗山门内,如今云溪宗全面戒严,阵法全盛激活。
要是只凭自己带徒弟进,免不了经过重重的盘查。
...
云溪宗分配的院子中。
四人围坐石桌,中间摆放着一个木制的匣子。
桌边,凤苏苏戳中不断颤动的匣子,好奇发声:
“听你们说,这匣子能锁住元婴真君的精魄,那为何她还能在里面挣扎?”
姜河心情颇为愉快,笑说:
“真灵可和精魄不一样,她尚有自我意识,所以能够挣扎。唔...会挣扎才好,若是一具没有自我意识的精魄,那便少了几分趣味。”
金发少女戳动的手一僵,余光偷瞄,打量身侧的男人。
他眉眼含笑,温柔的抚着衿儿的脑袋。
但话中的趣味二字,却让她忍不住揣摩。
她险些忘了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当初放见面,就敢...就敢对自己做那事。
还好意思用父亲...不,用长辈般的语气神态来安抚她。
现在,不会又想对一道真灵做什么吧!
有了自己这个任劳任怨的受气包还不满足,还想找其他家伙...
凤苏苏莫名有些愤恨,用力地戳着木匣,戳到指尖泛红。
让其内的乔乔不断惊呼。
白旻心忍不住侧眼望去,见苏苏义愤填膺,眼中怒火似乎要溢出来。语气感慨:
“没想到苏苏不知道乔乔做的事情,都这么讨厌她。果然,有些家伙就是天生惹人厌!”
“就是,就是!天生惹人厌的坏家伙!”凤苏苏咬牙切齿道。
这金毛,话里有话啊...
姜河本来对她就心怀愧疚,只得装着听不见,任凭凤苏苏数落着种种不是。
尴尬的拨弄小女孩的黑发。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兽面兽心的混蛋!”
“听说他欺负过衿儿?我看啊,她只知道捏软柿子了!但凡面对的是旻心,就眼巴巴的讨好。”
“唉,人善被人欺,衿儿就像我一样呢...”
金发少女越说越不得劲,两只食指一同出阵,怼着锁魂匣猛戳不停。
“啊这...”
白旻心从未见过凤苏苏这般气势汹汹,不由得求助似地看向姜河。
她还想早点将锁魂匣打开,给衿儿看看乔乔的精魄。
但苏苏的话,似乎没完没了的,倾诉着心头久压的委屈。
姜河悄咪咪的对她摆手,任凭苏苏继续发泄。
金发少女一向不敢吐露委屈,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发泄一番,也是不错的。
刚好,也省得他安慰凤苏苏...
“呼~舒服了。旻心,你看着我干嘛?这乔乔太坏了,忍不住就多骂了一下,不好意思。”
凤苏苏神情自若,偷偷从牙缝里吸了口凉气。
嘴上是骂爽了,但指尖都被戳出血来。
五指连心,她后知后觉才感受到疼痛,
悄咪咪的将五指缩到袖中,不住地发抖。
“咳咳,乔乔坏归坏,苏苏可别伤了身体。”
白旻心垂目,锁魂匣上血迹点点,她都差点以为苏苏有姐姐的自残癖好了。
四年前,姐姐就常常暗地里自残。
就算她制止姐姐,姐姐也只是表面上停下,背后却是更为隐蔽的自残。
不过,最近没看见姐姐自残了呢。
嗯...昨天夜里姐姐不见了,不会就是回到行宫里,自残吧...
那下一次姐姐消失,她得谨慎留意了。
白旻心忽而飘过这个念头。
突然瞳孔一缩,师尊当着她的面,握住显得几分慌张的凤苏苏小手。
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吐出。
姜河对着白发少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