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司机师傅早就挂断了电话，脚踩刹车，提醒道：

“——到了！”

“好，谢谢师傅。”周晨看了眼车窗外，已经到了他家的楼下。

司机师傅还在贴心地说：

“快回家吧，家里人还等着呢。”

周晨：“……”

扎心你是有一手的。

周晨讪笑两声，麻溜地下车。

看着车子毫不犹豫地疾驶而去，俨然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是啊。

司机师傅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在等呢。

周晨不由得回头抬眼看着居民楼。

这个点，家家户户地灯都是亮着的——

只有他的窗户是暗的。

毕竟。

没有人等他回家。

正准备上楼的周晨突然站在了原地。

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哎——”

昏暗的楼道里，熟悉地声音传来，她说：

“我等你好久了。”

是——

苏晴霜。

“苏晴霜？”

周晨试探着，朝她走去。

脚步声落下，头顶地感应灯光亮了起来。

原本昏暗看不见人影的楼道瞬间明亮，周晨看见裹得像是个小白熊一样的苏晴霜。

她应该是很怕冷。

整个人穿得白胖胖的毛茸茸的。

脑袋上戴着白色毛线帽，还支棱着两个小耳朵。

看起来更像是小熊了。

围巾厚厚的，遮挡住她大半张小脸，只露出一双澄澈明亮仿佛藏了漫天繁星地干净双眼，此时此刻笑盈盈地带着惊喜望着他。

好像，她很期待自己的回来。

“是我！”

苏晴霜怕他看不清，还特意往下拉了拉围巾，大大地围巾衬得她的脸更小了。

“你——”

周晨喉头动了动，此时他心里混乱极了，所有的疑问都化作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了啊。”

苏晴霜歪着头，明亮地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

在等你。

咚！

咚咚！

周晨听见心口剧烈震荡地声音，刚才还感觉那一处空落落的地方，好似正在不允许他拒绝一般在悄悄填满。

在这一刻。

他很确定。

苏晴霜——

是故意的。

“苏晴霜，你……”

周晨有些混乱，不可否认地他看到苏晴霜有惊讶有意外甚至是有欣喜，可是在刚刚解决完和赵敏的事情时，就又开始一段感情，是对苏晴霜的不负责任以及亵渎。

或许，也是他还没有准备好。

“嘘——！”

她好像并不知道周晨要说什么。

只是突然看向楼道外面，

“下雪啦。”

“周晨。”

语调偏软。

落在耳朵中，空气里都沁着甜味儿。

周晨不由得随着她的话转过身去，果然，有洋洋洒洒地雪粒子从空中落下来，在昏黄地路灯照耀下，仿佛在下羽毛雨一般温柔浪漫。

今天的第一场雪。

终于落了。

发现这场雪的人并不只有苏晴霜。

周晨看到远处有行人停下，仰着头伸出手接起初雪。

也听见居民楼上有窗户打开地声音，有人兴奋地喊：

“下雪了——”

“下雪了——”

“终于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