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韵想了想,选了个保守的说法:“大约是可以的。实在不行,分成两尺见方的小窗棱,由小窗组成大窗,未尝不可。”
八王爷蹙眉想了想:“到底失了视野,不够大气。我就想要大玻璃。”目光灼灼,语气也有些胡搅蛮缠的执拗。
章韵最耐不住美男撒娇,连忙道:“呃……那我尽量。”
八王爷见她答应,也没忘了自己的正事:“作坊需要的场地大吗?可有异味烟尘?用水量多还是少?”
“大,有,多。”
回答的倒是言简意赅,只是也太过简洁了。
“那内城就不行,可在外城背风近水的地方寻个场地。”
章韵见他能一针见血的指出选择场地的要素,不由对这位黄天贵胄多了几分欣赏。
“是。等安顿好家里我就出去走走。”
八王爷问:“听我夫人说,你一个人带着一堆孩子刚来京里,可有什么难处?”
章韵想说没啥难处,但又一想,送到跟前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啊。
她蹙眉做愁苦状,叹息一声。
八王爷一看,这是有难处?
“你且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的上忙。”
能,当然能,您手里的清客相公随便推荐我一两个,这事就完美解决了。
章韵也不推辞,立即道:“我想请两个先生来家里教导孩子们学业,奈何人生地不熟,实在无处下手。”
京城这地界儿,多的是读书人,要是想请几个秀才,只要有银子,人选简直如过江之鲫。显然林家不缺银子,那就是要求高,想找进士入府做先生喽。
八王爷略一思忖,还真有那么几个人适合。
一来有个落脚的地方,二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三来林家不涉党争,最是安闲简单的人家。
“我倒认识几个进士及第又不愿意做官的相公。”
章韵一听进士及第,乐的牙花子都要出来了。相当于请了博士后做小学初中老师。这师资力量,啧啧,简直有种该死的奢侈感。
章韵赶紧致谢:“谢您恩典!”
按理,她该跪下“哐哐”磕头,但她不想跪,真的,一点都不想。后世的土壤养直了她的脊梁和膝盖,很难弯的下去,除非不得已。
八王爷看她稳如泰山,嘴里致谢,丝毫不讲规矩礼仪,不由想起刚刚进门的时候这妇人好像就没有跪拜。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依然没有行大礼。该说她不拘小节呢?还是该说她有心轻慢于他呢?
八王爷不动声色的打量对面这位大马金刀的小寡妇。
章韵笑道:“我家有三个男孩子,平日去私塾,需得偶尔做个指导。主要教导的是家里的九个姑娘,大的十一岁,小的七八岁。束修方面您放心,绝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薪,四时衣裳和蔬果绝不怠慢。”
八王爷见她言语轻快,颇为爽利,不由道:“他们收徒却有门槛,合不合适,还得见过孩子之后再说。”
“那是自然!”双向选择嘛。
终于聊到了最要紧的一项,便是如何入股,如何分成,双方的责任和义务是什么。
章韵给了两个方案。
一是八王爷投四成的银子,分五成的利润,不参与管理,但要负责安保。
二是八王爷不投银子,分三成的利润,不参与管理,只负责安保。
反正章韵抱他大腿,本来就是冲着他平事儿的能力来的。
不管他投不投银子,章韵都打算做八王爷的钱袋子,与那两位打一打擂台,替林如海收点利息。
八王爷看她说起生意便神采奕奕,眼冒精光。不由想,怪不得阿蛮称赞她,说是一见如故。她们两个,有许多相像之处。
章韵好整以暇,就听八王爷问:“不知四成银子是多少?”
“最初预算五万两,多退少补。”她早做过估算,大致报了个数。
四成,便是两万两,问题倒不大。即便赔了,也不影响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