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吃饱喝足,和章韵说了一会子生意上的事,天完全黑透了。孩子们也从外面回来了。
“大锤姨姨,你终于回来啦!”
“祥嘉弟弟呢?”
“我好想姨姨呀!”
孩子们围着大锤叽叽喳喳,大锤笑成了一朵菊花,拿出礼物分给他们。
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用饭。
王迎笑道:“阿韵,我看上了一个铺子,打算租下来做布匹生意,你明儿空不空?帮我掌掌眼。”
章韵给坐在身边的离南夹一筷子孜然羊肉,随口道:“好啊。”
外院大管事福伯第一次在用膳的时间来后院,听到里面觥筹交错的同时叽叽喳喳,不由皱眉。
正好冯嬷嬷从里面出来,福伯喊住她,低声道:“怎么吃饭的时候还聊天?这可不是咱们这样人家的规矩。”
冯嬷嬷也是从官宦人家出来的,知道时人讲究“食不言”。
刚开始她也看不惯,时间久了,就觉得还挺好。
白天各有各的事儿,晚膳时间一家子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不仅能相互了解,还能增进感情。没什么不好。
“以前在扬州的时候,老爷忙一天,孩子们也要上学,他就喜欢晚膳时间和孩子们聊聊天,说是能增进感情呢。”
福伯是林家的老人儿,他年轻的时候伺候的是侯爷。侯府在,规矩就大。
冯嬷嬷想着,把锅甩给老爷准没错,省得这老管家对太太有意见。
福伯一听这话,想起自家少爷,心里颇为伤感,便不再说什么。
见小丫头捧着老鸭汤来了,冯嬷嬷问:“怎么这么晚?”
丫头回:“说是厨上人手不够,弄的晚了。”
冯嬷嬷冷笑:“厨房十个人,拢共就做十几个人的饭,还说人手不够,我看是她们偷奸耍滑吧!”
小丫头不敢吭声。
冯嬷嬷也不为难她:“送进去吧。”
福伯见此老脸一红,对冯嬷嬷道:“后院既然是您接手,该打该罚该卖,全凭你和太太做主。倒也不必因为是府里的老人儿就束手束脚。我那儿媳没管好厨房,该换换,该罚罚,不必看我老脸。”
冯嬷嬷笑道:“这不怕伤了你老的体面嘛。”
这么说,太太确实对那孽障不满意喽。
福伯只伤怀了一瞬,便道:“我瞧着几位少爷小姐身边也没个丫鬟婆子,这不合大家子的规矩。”
“咱们这样的人家,规矩体面不能少,要不亲朋故旧还真当咱们落魄的连人都用不起了。嬷嬷劝劝太太,在牙行挑些人来使吧。”
冯嬷嬷连忙应承:“太太正有此意呢。”
等用完膳,福伯进去回话。
章韵很客气的叫他坐了,又奉了茶。
福伯道:“三味书院老奴去问了,束修一月五两银子,书本笔墨书院提供,中午管一顿饭。但要面试考核,成绩合格才能读。”
五两银子,可真不少!
一个孩子一年光束修就要六十两。
要不说读书是个金贵事儿呢!
这个价钱,别说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便是底层官吏的孩子,供个学生家里也紧巴。
这么一看,后世的九年义务教育真的太棒了。
每个草民都能读书,真是莫大的福气。
章韵笑道:“好。什么时候面试?”
福伯道:“老奴约在了三日后。不过书院还要见学子的父母,所以到时候得您亲自走一趟。最好能让如琢老爷也一起去。”
章韵不解。不是要父母一起吗?林如琢一个小屁孩去干嘛?
福伯解释:“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罩着,要不小孩子们还以为咱们家的少爷好欺负呢。”
原来是怕校园霸凌啊!
章韵懂了。
“好。我会和如琢商量。”
好不容易处理完琐事,章韵美美的泡了个花瓣浴。
等她要上床的时候,发现大锤早已经躺床上了,还朝她招手:“小娘子,来呀!”
真的,大锤现在不仅越来越爷们,她还贱兮兮的。真是受不鸟。
章韵又不忍心伤她的糙汉心,只能勉为其难和她同床共枕了一次。
大锤叽叽喳喳个没完,章韵差点困死。
她睡的正香呢,就听大妞惊呼:“什么?赵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