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古堡里只有白日才有的整点报时。

帽子先生抬头，看着客厅中繁杂琉璃灯顶之上，挂着的钟表，指向三点整。

神界一天神国一年，小恬从离开神界进入神国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久到让它一个感情混沌的书灵，体会到了担忧的滋味。

噗通！

带着划破空间的神力波动，安静的客厅传来声音。

帽子先生抚了抚自己因为着急几乎掉落的帽子，擦了擦书封担忧带来的褶皱，急忙上前。

少女出现离开的地方，她穿着的白色裙摆沾染着红色的点点血花，倒坐在椅子上的时候，白裙擦在地上，留下的血液濡湿地毯。

她的裙摆上，还在往下滴血。

她顶着的白纱快要碎成布条，随着她随手一丢，掉落在地上，像一朵盛开的红白相间的芍药。

她的脸很白，脸颊和唇瓣却有着不正常的潮红，双眼失神似乎在和什么作斗争。

“小恬，你还好吗？”帽子先生绕着苏恬转了两圈。

苏恬没有反应，也没有回应它。

她似乎身体回来，灵魂还没回归的模样，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之中。

间或剧烈的咳嗽，吐出一口血，血顺着少女的嘴角流下，滴落在她白色的裙摆上，继续往下。

感受着少女身上夹杂着的气息，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帽子先生嗖的一下子飞走，直奔主人的卧室房间，没一会儿，浑身都是伤痕的帽子先生抱着一个盒子走回来。

他面条手放在盒子上，忍不住的颤抖，书封破破烂烂，书脊也几乎撕碎。

它的颤抖是因为身为书灵，神灵造物，身体本能惧怕私自拿取主人秘宝的行为，这是刻在这个身躯里的。

其实它的思想并不害怕，想起曾经身为生前的部分记忆，让它对死亡什么的并不害怕。

沦落深渊，折磨在深渊侵扰中才是可怕的，精神无时无刻在承受折磨，死亡亦或是成为低级思维的造物，都不是一种可怕的事情，反而成为一种解脱。

帽子先生打开盒子。

它其实也不清楚这里装着什么，只是知道是能救命的宝贝。

只要还有一口气，哪怕是神格破碎，这个宝贝也能把神救回来。

随着它打开这个盒子，纯白的光从盒子中逸散出来，整个空间都被光侵染，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无法感知。

少女和帽子先生全都浸染在光中。

帽子先生失去意识，感觉自己整本书都要融化在光亮中，这是无与伦比的光系力量。

苏恬和邪神打了不知多少日月，从威尔的神国打到自己的第三神国，再打到威尔的其他神国。

好多的神国都打碎，神力印记不停地凝聚又消散，对面的人换了又换，身边只有幻梦陪伴对战。

直播在章鱼死掉那刻，就停止，下线失联。

战斗从最开始到后期变成本能。

她只记得干掉了那个邪神，让他彻底的死透。

用了什么方式她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最后的那一刻，邪神的神格碎裂在她的胸膛之中，正对她的神格，炸开。

正如她曾经拼死用神格做匕首，攻击相似。

她看着邪神临死时候的笑。

“你合该和我一起疯掉。”

她确实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