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了,挨得更狠;
回娘家,被送回来;
婆婆人后念叨他几句,回屋说自己告了状,又是一顿打。
蒙着被子打。
半夜自己捂着被子哭疼,然后这人翻了个身,不耐烦地说“吆喝什么,再吵吵我揍你,啊,整天叽叽歪歪没个正经事儿,大半夜地净嚎丧!”
自那以后,她每次挨打,都憋着声儿!
最怕的就是怀孕了,掉了两个孩子后,再怀孕挨得不多,可生完再挨是真的疼啊!
苏妮儿捂着小腹,用力按了按,沉默回神,看着地上滚得跟蛆似的男人,想,他可真没用。
这就是男人!
这就是那个差点儿把他们娘俩逼到死路上的崔大壮!
苏妮儿扭头,看向拿着扇子扇风的叶容蓁和坐着的石头。
她以前最烦那块儿石头了。
家里没人的时候,崔大壮拽着她甩到石头上好几次。
那块石头太小,每次不是磕到腰,就是碰到腿,有一次差点儿划到眼睛。
那块石头太大,大到她每次想搬起来砸死崔大壮,一了百了的时候,发现自己搬不起来。
苏妮儿庆幸平时只是搬石头练手,没到真能搬起来砸人的地步。
她现在觉得那块儿石头发着光。
“叶老师、叶知青!”她扑通跪下,连滚带爬地往叶容蓁的方向求着:“求您救救狗蛋!求求您了叶大夫!他今年才八岁啊!”
她像一只即将失去幼崽的野兽般悲鸣,声声泣血,却没有一个字关于她自己。
叶容蓁听到墙壁另一边,张巧花压抑着的痛哭,也听到远处匆忙赶来的脚步。
她直接起身,在对方抱住自己膝盖之前,朝屋内走去:“不是要看病吗?赶紧吧,我回去还有事儿。”
“对了宋婶儿,”她停下脚步道:“你现在更应该照顾的是自己,除了你,还有谁能在这个家照顾狗蛋?”
苏妮儿连忙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泪,胡乱点了点头,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只是被她的态度感染,觉得儿子有救了,恩人的话都是对的!
叶容蓁看出苏妮儿的状态,无奈摇头:“你也进来吧,我给他看完病,就给你看,不然你们这好了一个、又传染另一个,也不是事儿,你说呢?”
“嗯嗯!叶老师说得对!”
苏妮儿跟着她从崔大壮旁边路过,顺便还踹了一脚。
“嗷!!!”
张巧花听到动静,在肩膀上蹭了蹭灰,冷不丁瞧见远处大队长他们的身影,呲溜蹿下梯子,就往崔家跑。
到了那边刚要开口,就听见里面说什么“发烧多久”、“这几天有什么症状”、“发现之后做了什么”之类的话。
她立刻止步,吆喝一声让里面接着看病,大队长他们来了自己能应付后,没等回答,起灶放锅烧热水。
路过崔大壮的时候差点儿一脚踹上去。
这就是男人啊。
男人可真好,一点儿疼都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