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无忆的态度,倒是表现得较为友善,不像对付旁人时那般冷酷。
对游无忆言语间所流露出的善意,中年妇女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
但一时间,她也猜不透游无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明个中之意。
要说游无忆被美色所惑、对含初雨有着想法,瞧上去也不怎么像。
中年妇女自问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极准的,少有会出错的时候。
毕竟是修道岁月颇久,且经历世事不少,怎么会判断不出些东西
可游无忆既对含初雨没多大兴趣,那这显露而出的善意又是何故
在中年妇女眼里,游无忆的实力已超乎想象的强大,或许踏入那只闻其名、未见其实的斩我之境。
即,斩去故我,获得新生
所谓“故我”,一如其字面意思,指旧日的自己,是相对于成功斩道者而言的,与过去所有道别。
入斩我境的修者,会体悟到全新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存在。
就好比自小生活在山里面的人,来到了现实世界的大城市中。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可其所见所闻却会发生质的变化及颠覆。
当然,修道者真要想踏入此一境界,也非简简单单便可成的。
斩掉故我,决不是件容易之事,一个不小心就会出现大问题。
这如同要凭借现实世界的科技,去删除人脑海中的某段记忆。
失败的概率近乎百分之百,做不到完美筛选指定要删的记忆。
哪怕是此世科技文明先进的天空城,也存在一定的失败几率。
而斩去故我,必须得斩得干干净净,一点不能少、更不能多。
少的话,相当于入此道境失败,实力也仅能维持很短的时期。
若斩得过多,非但领略不到此道境的力量,反而会变得更弱。
尤其是如今的大道法则依旧缺失着,想做到不多不少得斩去故我很难
难到几百年来,都未曾见到有斩我境的修者现身于世间过,简直令人无力
传闻中,倒是有屈指可数的老不死,迈入了斩我境、并获得新生,且正在闭关适应此世的大道法则,但这一过程耗时颇久、因人而异。
要是从这方面来看,游无忆的诡异,却是能解释通的
倘若,游无忆真是成功斩去故我的修道者,那么他的年纪就可说通了是因获得了新生的缘故,由年迈之龄、重回到了最巅峰状态。
如此一来,那些枷锁境界的年轻修士,自不可能会是游无忆的对手。纵然人数多上十倍、百倍,也同样无法改变他们的悲惨结局
至于那几位聚灵境的他宗长老,在生生高出一个大境界的斩我境修士面前,说是蝼蚁、亦不为过存在着大道规则的压制之力
就好像一普通人,即使满身肌肉、且体魄强健无比,在拥有着异能的圣者面前,也只有被随意宰杀的份,不管如何反抗皆是无用
眼下的游无忆,唯有是这一可能,才造得成如此的破坏力
可将岛上的所有人尽皆踩于脚下,任凭对方拼命都难改命
斩我境修士的道法之强不可估量,应对自是得小心谨慎着。
之前,游无忆未表明态度前,中年妇女对其存有着些误会。
误以为游无忆想要掳走含初雨,或是炼成药,或是其他等。
没办法,含初雨太特殊,又艳色绝世,遭人觊觎亦属正常。
往日行走世间时,含初雨倒会轻纱蒙面以遮她那倾国之色。
可这岛屿上的修士,皆为同盟道门中人,不会也不敢乱来。
是以,为了疗伤方便,也为提升含初雨的名声,便未蒙面。
而谁会料到,有特立独行的游无忆降临此岛,且大肆镇压。
看游无忆毫无顾忌的姿态,明显不是道门同盟中的修道者。
要不然,不会把那高居前十的道宗子弟,狠按脑袋砸入地。
也不可能同时去整多个宗门的长老,强控他们如狗吠叫着。
如若真在一个道门同盟里,多多少少会讲究几分情面不是
由此可见,游无忆的身份,还真可能如先前修者所言那般。
他是一散修,无门无派,全靠自己的气运奇遇等走到这步
那么,在中年妇女想来,散修行事手段是难以正常判断的。
因此,当游无忆未表明态度走近时,她自然而然地挡于前。
虽说,她挡不挡在含初雨身前,其实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
但是,一如她刚才所述,身份是一护道者,不能视若无睹。
眼睁睁地看着含初雨出意外而不加以阻拦,非她所修之道。
若是真如此做了,不仅对不起宗门,更会令她的道心蒙尘。
“那你待如何”
中年妇女仍是挡在含初雨身前,皱眉问了句。
早做好慷慨赴死心理准备的她,此刻已无惧。
就算游无忆真要对含初雨不利,她也难改命。
中年妇女做法之目的,唯求一问心无愧罢了。
“我朋友的体质,很适合修炼跟她一样的道法”
游无忆指了指跟在身旁的月萌萌后,又点了点含初雨,向中年妇女她说明道。
“你是想让她入我道门”
中年妇女听出了游无忆的言外之意,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了月萌萌。
这一看下,不禁大吃一惊
“咦”
“居然是某种罕见至极的净化之体”
以中年妇女的眼力见儿,月萌萌的奇特,自是瞒不过她的。
毕竟,连当初那跨越界壁而至的修道青年都能瞧出来,境界更高的中年妇女,又怎会看不分明
因中年妇女之言,游无忆忽地想起了些什么。
这一瞬,游无忆的目光,投向了一边已然呆愕的青年。
“此前被你师兄他们一打岔,倒是将你给忘记了”
游无忆冷冽的声音,如寒风般刺骨,激得那青年顷刻回神。
“下去吧”
正当青年打算跪地求饶以求放过、甚至是抛弃尊严如那几位长老般学狗叫时,游无忆直接三字喝出,伴随着能量大手砸落。
没有丝毫意外,这修道青年,同他的那些同门师兄一般无二,脑袋被深深按入了地面之中,唯余双脚露在空气中时不时抖动下。
为何如此做
自是为了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