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乡,咱俩是不是见过?”但最终他也只是这么说。
但对方却只是微微一笑,态度很平淡,就像是对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说:“兄弟你想多了,可能是我长得太普通你才有了这种错觉,好好学习别老勾搭姑娘。”
在那之后黑瞎子就再也没有见过一次这个女孩了。
再后来,张海客瞒着张海杏和颂命戴上了人皮面具。
等到颂命再次见到张海客时人皮面具对方已经戴了半年。
不过张海客不知道,颂命也是个制作人皮面具的大师,知道如何取下长时间佩戴的人皮面具。
所以在夜晚呼啸着海风的码头上,颂命将他的人皮面具取下来时,张海客久违的流露出了呆头鹅表情,被风一吹,半长的头发直接扑了他一脸。
颂命抽着烟笑了起来,微微沙哑的嗓音在咸咸的海风里显出一种独特的韵味,“人皮面具戴再久你都是你,别老搞这伤感把戏,还有,以后凡事多想想家里人,别老想着自己耍帅,懂不?”
张海客有些郁闷地将头发向后一梳,往连杆上一趴说:“知道了知道了。”为什么不管长多大每次都能被颂命像训小孩一样训。
两个人一时无话,只是享受着海边的海风。
远处最后一艘渔船靠了岸,各种声音随着海风传了过来,船鸣笛声,船员间的交谈声,鱼在渔网里不断跳动打击在甲板的声音,海鸥时远时近的声音,挺热闹的。
船上的灯光照亮了颂命的半边身子,红棕色的长发在肩头起起又落落,烟头抽出的飘渺的烟雾朦胧了她的神色使得张海客不知道这时颂命在想什么。
“我大概要离开了。”颂命突然开口道。
很突然的话题打得张海客猝不及防,他下意识问道:“海杏和你一起去?”
“杏子不能去,我一个人。”
张海客:“什么时候回?”
“不回来了,所以你们以后记得注意身体,怎么弄下人皮面具我教给杏子了,不用担心。”她手中的烟抽完了,烟蒂开始燃烧。
“.......嗯,你也是,保重身体。”张海客说。
远处海面上的热闹结束了,各种声音随着人们的散去而变小,灯光一点又一点的变暗,从可以照亮颂命的半边身体到只能照亮一只脚,最后灯光散去只剩下烟蒂猩红而微弱的火光了,张海客逐渐看不清颂命的身影了。
烟蒂越烧越小,颂命将烟蒂扔到地上踩了踩,然后说:“走了。”态度还是那样的潇洒,张海客不由得想这世界谁能拴得住颂命这样的人。
咸咸的海风里,暗淡无星的夜空下,拍打着海岸的海浪边,张海客目送着那个黑影远去,他冲她喊道:“我们会再见面的,对吧!”
颂命没有回答,只是顿了顿脚步,然后又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