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奉命行事,奉得谁的命呢?”尉迟敬德面上抱手称诺,嘴上却暗地里嘀咕着,声音刚好让众人都听见。魏征头更低了。
徐茂公连忙岔开话题:“陛下,似乎让两位将军镇守并不起作用啊?”此话一说,秦琼敬德也低下了头。
唐王头痛欲裂,缓了一缓,方才回答道:“不。。。。。。两位将军。。。。。。的镇守,似乎。。。。。。是有作用的。。。。。。”
“啊?”低头的三人皆抬起了头支起了耳朵。
“只是。。。。。。两位将军。。。。。。只守了前门。。。。。。那孽龙。。。。。。说。。。。。。他走的。。。。。。是。。。。。。后门。。。。。。”
徐、秦、魏、尉迟四人闻言愣了一愣,却是没料到是这么个原因。随后徐茂公道:“既如此,那臣愿。。。。。。”
“后门,臣愿为陛下守!”魏征上前一步截道。
徐茂公看了魏征一眼,没说话,拿目光请示唐王。
唐王昏昏沉沉间准奏道:“有劳魏爱卿了。”
魏征领旨,当夜结束整齐,提着那诛龙的宝剑,侍立在后宰门前,真个的好英雄也!他怎生打扮:熟绢青巾抹额,锦袍玉带垂腰。兜风氅袖采霜飘,压赛垒茶神貌。脚踏乌靴坐折,手持利刃凶骁。圆睁两眼四边瞧,那个邪神敢到?
那个邪神敢到?泾河魔龙敢到!
泾河魔龙见了诛龙的宝剑,恍惚间回忆起了天界斩龙台上的惊愕与怨恨,世民小儿,竟敢欺我,本王与你不共戴天!戾气怨气大炽,魔气阴气鬼气更盛,化出漆黑魔龙本相,鬼气在整个皇城四处散逸,前后门被镇守着,却也是不管不顾地冲击着。秦琼、尉迟二位将军及魏征丞相苦苦支撑。
晨曦微现,天乍破晓,泾河魔龙停住冲击的姿态,不甘地缓缓退去,但那猩红的双目告诉着人们,一切只是暂歇,一切还没有结束。三位门神却是稍稍松了口气,一个不眠之夜,终于熬过去了。自己等人恪尽职守,虽是苦苦支撑,终是没让那孽龙打扰到陛下。这便可聊以自我安慰了。
三人在寝殿前汇合,疲倦的面容相视苦笑。尉迟敬德道:“魏丞相,昨日是俺鲁莽了,你还算是个爷们!”
魏征仍是苦笑着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道:“我等进殿参见陛下吧。”
殿内太监轻声道:“陛下昨夜安睡。”
三人欣慰不已。不忍打扰,太宗那难得的睡眠。三人悄悄离去。打算等陛下苏醒再来觐见。
一夜安睡,太宗醒来,脑中的针扎稍有缓解,宣叔宝、敬德及魏征丞相,重重赏道:“朕自得疾,数日不能得睡,今夜仗二将军及魏丞相威势甚安。众卿且请出安息安息,待晚间再一护卫。”三人谢恩而出。
遂此二三夜把守俱安。只是御膳减损,病转觉重。只是叔宝、敬德并魏征精神渐衰,精力渐不济。太宗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实不忍三位爱卿如此辛苦。此时又有太监带来太后懿旨,言皇宫之内三宫六院各处妃嫔太监宫女,近日皆神情委顿,思忖其故,或为魔龙夜间肆虐魔气散逸之故。太宗闻言,更是头疼。
宣徐茂公并叔宝、敬德、魏征商议,议论纷纷,却无可奈何,太宗近乎绝望。太宗暗自寻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之一生,荣华富贵已极,虽死而无憾,何苦为此残生,致使他人受累呢。便命叔宝、敬德、魏征晚间不必再来。叔宝、敬德、魏征三人自是不答应,徐茂公也不唯唯。君臣僵持之间,一小太监来报了最新发现:夜晚宫人四处躲闪之际,太极殿前竟无任何邪祟敢犯。
君臣诧异,脑海中倏然闯入了一幅画卷:满天瑞霭,香风阵阵,一硕大鲜红铁棒斜插在太极殿前广场,四周碎石堆砌;棒顶有金箍环绕,斗战胜佛头顶凤翅紫金冠,身披黄金锁子甲,脚踩藕丝步云履,单脚立于其上,令人见之,悠然神往。
半响回神,宣阎立本觐见,作斗战胜佛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