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瑶在公主府中做了什么事,见了哪些人,昨日同萧清月说了什么话,没有见兵部的人,甚至连烹得什么茶,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事无巨细全部呈到了宫中。
一日一报。
今日,沈聪刚走出公主府,萧清瑶与他的对话,甚至两人站在哪,什么姿势、表情、语气,已经一字不差的送到李光复,或者说是萧文辉手中。
萧文辉却只是笑了笑,“她这哪里是让兵部给她写欠条。”分明是想让他亲自给一个交代。
让父亲给女儿、国君予臣子一个交代。
天天不重样的搞些事情出来,不是明嘲就是暗讽。
昨天的萧清月,今天的兵部。
这就是自小锦衣玉食,被他供养长大的女儿,予她崇高的地位和享不尽的荣华。
平日里一副谦逊恭良,看似事事以国家、百姓为重的样子,到头来居然以这种方式羞辱父亲,忤逆君上。
“公主殿下……终究是女子,看重嫁妆,爱重驸马,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李光复低眉顺眼立于桌案旁,看着萧文辉手中的密报被捏皱了一角,不动声色的垂眸敛目。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李光复有些迟疑,似乎在斟酌将要出口的话是否妥当。
“说!”
“驸马的门第……确实低了些。赵大人清正廉洁,四时八节冰炭孝敬一概不收,俸禄不但要养活家中妻儿和寥寥几个仆从,还要接济穷苦百姓……听说为了贴补家用,给自己和家中小妹攒嫁娶的嫁妆彩礼,驸马自幼时起便接些字画揭裱修复等活计……殿下大概是想多些嫁妆,多给驸马贴补些,迎亲时也说得过去。”
赵家的信息,很久之前,萧文辉已然知晓,只是当时关心的侧重点不在这里。
放下手中密报,将当初萧文昭赐婚萧清瑶的前因后果又重新想了一遍。
是了,萧文昭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钧是纯臣,在朝中可谓是人嫌狗厌,哪怕他夫人裴冉出身雁门郡裴氏,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否则怎么会允许她下嫁赵家这样的门第?
“他赐婚的时候,你也在。”
李光复自然知道萧文辉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弯腰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