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脆响,鸿羽立时由环鞘中拔了出来,苏有雪虽在院外,但瞬息间已然挡在仙子身前,又是声声脆响,细刃缠住了乌芒.
原来此芒乃是长索牵引的萃毒暗器,苏有雪承受不住这诺大的冲力,鸿羽竟是被弹了开,暗器势不可挡,整根没入了嫦素娥的肩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你爷爷的,敢伤老子的姑妈,不要你的狗命了?”小陌拔出重剑,方欲斩断铁索,不料铁索绷得笔直,竟是把暗器从仙子体内拔了出来,只是一闪之际,再次没入了石棺的缝隙.
仙子忍着剧痛瘫软下去,她伸手捂住洞穿的伤口,乌青的鲜血沿着指缝流了出来,“这这是黑部的追魂索,想不到阎摩罗王如此有心,始终记挂着本宫!”
棺盖蓦地弹开,只见一个魁硕的身影从石棺中站了起来,他步伐沉稳,一身的长衣黑白相间,魂纸于腰际扎束为带,来人正是诸天教的左右追魂使黑白无常.
无常半身肌损,一张俊脸半面邪魅,半面惊栗,衣服也是半黑半白,所以称为黑白无常.他看到嫦素娥的窘态,不由得大笑起来,阴恻恻说道:“仙子连中蛇尸二毒,仍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了,童某也来凑个热闹,不知追魂索的毒能否要了仙子的命.”
苏有雪反手抵住门框方才止住后退的脚步,他注视着眼前的男子,不解道:“看阁下的装束必是诸天教的高徒,阁下与仙子师出同门,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无常如同行走的尸体一般,他脸的冷漠神色,一动不动地望着嫦素娥憔悴的脸,冷冷说道:“这是本教教内的事,外人无需插手,若是小公子一心求死,就报上名来,生死簿上不死无名之人!”
苏有雪不识无常何人,但听到“生死簿”三字,心下不由得一凛,“在下与仙子不算熟稔,但就算是初见的人,苏某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岂能眼睁睁看着你滥杀无辜?”
“无辜?嫦素娥杀人时,你恐怕还在襁褓中,你又如何了解仙子的为人?”无常眼中不含任何尘世的情愫,杀伐之意愈加浓烈起来.
嫦素娥回首望着苏有雪,缓缓道:“黑白无常是本教的追魂使,定是替阎王来取汉玉九龙佩的,苏公子,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带着陌儿快走,此事与你们无关,本宫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
“姑妈不走,陌儿也不会走的.”小陌说得极是坚决,他抱紧嫦素娥的腰,脑袋顺势埋在仙子小腹上,不觉嗅到了一阵带有温度的体香.
苏有雪柔声道:“苏某说过要保得仙子周全,便不会食言,并不是仙子有意拉我进来,而是苏某多管闲事,即便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嫦素娥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走到哪里都有痴汉甘心为你去死,童某还真是羡慕.”无常仿佛听到世间极为有趣的事,邪笑道,“何必说得如此壮烈,只要仙子交出汉玉九龙佩,童某便饶你三人性命.”
“痴人说梦,汉玉九龙佩乃是教主亲传,岂是尔等说拿便拿?童彧,你若杀了本宫,就不怕教主问罪于你吗?”嫦素娥直呼了无常的名讳,眼里带着三分媚意与七分的威严.
“教主法驾无定,他老人家知道什么,仙子还真是天真烂漫,可爱至极啊!”无常由身后提起斩魂镰,镰柄几乎与人同高,上面镌刻着红色花纹,镰刃的长度也超过了四尺,散发出森冷的光晕.
苏有雪飞身而起,鸿羽直指无常眉心,无常冷漠的脸上现出了惊诧的神色,高喝道:“这是鸿羽?原来是落霞庄的苏有雪,童某便来领教领教小公子的飞鸿印血!”斩魂镰由始至终萦绕着银色烈风,几乎盖住了鸿羽所有的光华,苏有雪轻功卓绝,使得他的身影若隐若现,眼看着无数细刃将无常围聚其间.
“鸿羽青冥一阴一阳,你一个男子却拿着至阴的鸿羽,难怪你面白唇红,像极了女子!”无常邪魅一笑,他着看着苏有雪的脸,但足尖一点,身子一偏,追魂索再次朝着月宫仙子的方向甩了出去.
“卑鄙小人,你的对手是我,莫要伤了仙子!”苏有雪眼看着追魂索闪着悚然的光,就这样在眼前疾驰而过,他连忙将铁索斩为两段,追魂索偏了方位,刺入身侧的石棺当中.
只听得轰然巨响,棺椁被震得粉碎,雨水带着腐烂的人肉从棺椁中倾泻出来,嫦素娥看到石棺中的肉沫,不觉心下一凛,腹中也跟着翻江倒海起来.
原来荒村石棺中装的不是尸骨,而是捣碎的人肉,定是军营曾经驻扎在这里,用石棺来储存“军粮”,苏有雪眉头深锁,刻意避开了视线,他尚未回神,但见斩魂镰斜劈而来,若是躲闪不及必会被拦腰斩断.
说时迟那时快,苏有雪的身子竟如秋叶般随风飘远,斩魂镰在胸前一闪既过,已是划破了肩上的皮肉,苏有雪高喝一声:“纳命来!”
鸿羽后发先至,向着无常攒刺而来,剑刃化成无数幻影,金铁之音响彻了云霄,而斩魂镰带起的无数风刃瞬间席卷着苏有雪的每道剑芒,苏有雪不甘示弱,已是把剑影舞得密集如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