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实话和你说。我们省D大给我家打电话了，承诺如果我儿子读D大，四年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拿。我也不希望他走太远，就在家里读一读，挺好的。”

赵瑜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果然所谓的志愿指导大会都是些无聊的废话，什么专家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等到你真的问他自己该报那个学校的时候，他只有一句话告诉你，遵循分数和兴趣相结合原则。

说了也白说。

赵瑜被各个老师截下来乱七八糟聊了一通后，年级主任还嘱咐她好好准备给学弟学妹演讲的稿子，她头晕脑胀的准备离开，路上遇到林清舒。

她去了文科班之后，两人很少碰面。赵瑜所知道的关于她的消息，只有每次月考放榜时，她是文科第一名，雷打不动，林清舒在文科班已经强悍到让其他人找自己的成绩都是从第二名开始的。但是没想到，这次高考，她也马失前蹄。

她只考了年级第二，省排名排到了第七名，这次的状元是从文科普通班杀出的一匹黑马，在此之前闻所未闻，现在倒是在年级里引发了很大的轰动。

赵瑜正面遇到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寒暄，如果她此刻说恭喜，一定显得很假。

“好久不见。我不说恭喜，你也就别说那个话。”赵瑜干脆单刀直入。

“果真还是老对手了解我。”

“心里很难过吧？不是第一，你肯定不服。”赵瑜笑笑。

“是不服，但是我们都不能回头了不是吗？你知道我这两年最大的进步在哪吗？”

“嗯哼？”

“就是我学会了愿赌服输。”赵瑜听到这个话，简直想给她鼓掌。

“打算报哪个学校？”林清舒问，赵瑜摇摇头。

“这就显得有点假了吧，既然是状元，无非就是清华北大纠结一下。”

“之前想报清华，不过现在看来，也许两个都不。”语气不像假话。

林清舒一愣，“那你想报那个？想出国？”

赵瑜摇摇头，“不，我只是突然很想休息一下，很想去追逐一下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些年来，我过得都太功利了，忙着读书做题，追求好成绩，追求高考的几个分数，人被掬在一个小盒子里，活得好累。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报清华或者北大，这样我就会继续被定义在别人眼光的盒子里，所以我不了，我要任性一下。”

“那你想干嘛？”

“我想把时间留给自己，去追逐一下我那么多年的梦想。”

于是，到了九月开学的时候，江云起终究在父母的苦苦哀求中败下阵来，提着行李踏入了D大的校门。他还是一身白衣，茕然孑立。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其实什么都变了。

“哎，你听说了吗？今年的理科状元，在我们学校。真的，我刚亲眼见到了，以前我们一个高中的。”

“卧槽，真的假的？莫不是报志愿的时候睡着了？那也不至于吧。”

“云起！”江云起听到有人唤自己，不可置信的转身——

她真的就在那里，言笑晏晏，一如年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