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画辞坐在马车上,想起刘晗卿信中之言:张痕一心想恢复祖业,奈何张家工艺已失,《绣玉卷》刊印面市第一单,便从张家开始。
她正神游天外,听得车外仲贵道:“四小姐,张家到了。”
仲画辞走下车去,只见张府门口人头攒动,说不出的热闹,叹道:“春节将至,倒也喜人。”仲贵道:“我已吩咐人,提前知会了张掌柜,得知您要来,张掌柜已然在门口迎接了。”
仲贵刚说完,果然见张府门口,一员外模样中年人抱拳迎来,笑道:“听闻四小姐执掌仲家,可喜可贺。”仲画辞微笑道:“张掌柜,新春将至,冒昧前来拜会,还望张掌柜不要见怪。”
张痕哈哈一笑,当先引路,领着二人进了张府。张家娘子立于客厅,见仲画辞来,笑着一把抓住仲画辞道:“四小姐难得来一趟,今日可不许早走。”
仲画辞莞尔一笑,道:“姐姐和我二姐情同姐妹,自二姐出嫁,许久没来看望姐姐,是妹妹不周。”说罢,让仲贵呈上礼物。张夫人打开一看,骤然惊喜道:“这,这是上等的刺绣,妾身何德何能,竟得妹妹赠这等贵重之礼。”
仲画辞笑道:“素闻姐姐喜欢刺绣,这块锦缎,刚好给姐姐做参照,他日姐姐未尝不能达到这番工艺。”张夫人无奈叹息道:“妹妹取笑姐姐,我哪有那等手艺。”仲画辞道:“我听闻,姐姐也买了本《绣玉卷》,上面工艺针法,必然是学得尽心,姐姐聪慧过人,来日绣出佳作有何难!”
张氏夫妇听闻她这般说,面面相觑,深恐仲画辞因《绣玉卷》泄露一事,兴师问罪而来。
仲画辞拍拍张夫人手,宽慰道:“姐姐莫要多想,《绣玉卷》乃我吩咐人售卖的,古人有施技于民,造福一方。《绣玉卷》乃仲家历代先祖穷极毕生之力,方有此心得体会,本就应流传于世,让更多人学成技艺,不至于湮没无闻。我今日前来,也是为此事。”
张氏夫妇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犹自不明白仲画辞登门本意。多年来,张家经营生丝一行,与仲家合作亲密,已有年岁。如今虽有陆家从中作祟,但张痕何等精明之人,不得罪陆家,自然更不会得罪仲家,加上张夫人与仲家二小姐素来交好,这层关系在内,即便年初陆家频繁施压,张家依旧不为所动,此事仲家看在眼里,刘晗卿在与仲画辞心中所言,亦是如此。
张痕虽精明,听仲画辞这般说,心中依旧猜不透四小姐前来目的。总不至于真是为提前拜年,说出来只怕也没人信。一拍脑袋对张夫人道:“四小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这个当姐姐光拉着人在这站着,岂是待客之道?”
张夫人如梦初醒,拉着仲画辞坐下,张掌柜吩咐下人上茶。仲画辞道:“张掌柜,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有两件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