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画辞冷哼道:“陆公子巧舌如簧,贼还捉贼的本事有增无减。”陆思弦道:“四小姐莫要恼怒,此事虽是让我废了些周章,倒也无伤大雅,毕竟也没丢失什么东西,何况你我联姻之家,如何会计较那些。倒是另有一事,今日得四小姐给个说法。”
他说着盯着仲画辞,眼神中满是玩味。仲画辞侧身避开陆思弦,道:“有话便说,本姑娘无心听你聒噪。”
陆思弦呵呵一笑,道:“你我既是有婚约之人,这《绣玉卷》又是你陪嫁之物,自然归你我两家共有,如今,你暗地里命人将《绣玉卷》公诸于世,置仲家列祖列宗与何地?置我陆家于何地!与悔婚又有何区别。我陆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家,家里也未成出过什么贵妃皇亲,但这般羞辱,却如何也忍不了,我虽有心护你,奈何陆家声望在前,如论如何,仲家都得对陆家有个交代。”
仲家众人见陆思弦这般无理,一个个怒气冲天。仲画辞见他戏已唱完,冷然道:“你待怎样?”
陆思弦漫不经心道:“此事解决起来也简单,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么你我择日完婚,此事尚有回旋余地;要么,便按照悔婚之约,将仲家江南产业中的一百零七处尽数让给陆家,本公子仁至义尽,这已经是陆家能做得最大的让步了,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若真到那一天,我不顾念夫妻情分,你可怨不得我。”
一阵话语,惹恼了仲家众人,一时间群情激奋。仲画辞神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喜怒,提声道:“陆思弦你听着,当年老祖指腹为婚,乃是念及你父之情,待你成年,言行不检,人品低劣,祖母做主,你我婚约早已解除,此事仲家与陆家人尽皆知,你休得再拿此事言语轻薄。”
她上前一步,走到刘晗卿面前,声音略带颤抖道:“《绣玉卷》乃我仲家祖传之物,从未听闻会送人的道理,你以卑劣手段骗取《绣玉卷》,至使祖母气血攻心,一病不起。此仇不共戴天,仲家迟早要讨回。如今你既大言不惭,敢拿《绣玉卷》妄谈条件,难道就真觉得仲家好欺不成。”
她虽是女子,声音也柔,这几乎话说得却是铿锵有力。
陆思弦脸露不屑,丝毫没将仲画辞放在眼里。闻言拍手叫好道:“四小姐实在是言辞犀利,倒让在下另眼相看了,只可惜,四小姐看不清如今局势,仲家如今强弩之末而已,若想苟延残喘,我方才已将条件说了,至于四小姐方才说的,谁人在乎?又能如何。”
仲画辞道:“你卑鄙无耻。”陆思弦哈哈笑道:“我懒得与你废话,我只问你,我陆家的条件,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仲画辞冷冷道:“你说呢?”陆思弦呵呵道:“也罢,既然如此,也没甚可谈的,不过......”他蹲下身去,看着刘晗卿,抬头道:“此人不过寒山寺一俗家弟子,身份卑微,不值一提,四小姐竟能为此人兴师动众,不知此人和四小姐是何关系?”
仲画辞看也不看陆思弦一眼,道:“他既是昼澜的朋友,便是我仲府的贵客,不劳陆公子操心。”说罢又上前一步,眼见着要将刘晗卿护在身边。
陆思弦何等精明,早看出仲画辞来意,一步拦在仲画辞面前,摇头道:“我看不像,既然是好友,如何不见昼澜姑娘亲自来要人。”仲画辞盯着陆思弦道:“那就要问陆公子了。”陆思弦满脸堆笑,故作疑惑,摇头道:“这我却不懂,莫非昼澜姑娘心仪在下,深怕再看一眼,不能自己?”
仲画辞见他言语轻薄,心中暗想:“原只听说此人是个登徒子,未料大庭广众之下,竟也是这般不知廉耻。”冷喝道:“拜陆公子所赐,昼澜受伤极重,大夫说,只怕数月难以行动了。”
陆思弦换了张愁容,连连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未料本公子一时下手重了些,竟做出此等辣手摧花的混事,实在不该......”回头对身后道:“来人纳,快去备一份厚礼,稍后随我去仲府看望昼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