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独自吃光了所有的菜,王招娣用窝头擦拭剩菜,自己也尝了一口。角落里的小女孩只咬了一口那个看起来难以下咽的窝头,却遭王招娣强行夺走。
“女孩子吃那么多做什么,能吃饱就行,给我,留着下次再吃。”
谢志英实在看不下去,他们家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无论是作为家中最小的女儿,还是大哥的女儿,她们在家中的待遇都比男孩优厚得多,几乎没吃过苦。
连小妹的婚事闹过一阵后,家人也都顺着她。
张宇刚拿起一个鸡蛋想递给她,却被谢志英拉住,耳语道:“等会儿那两人走了再给她。”
谢志英颔首示意理解,内心略感尴尬,毕竟原本是他打算护送张宇,理应是他来照顾对方。谁知路反而被白家的侄子照料得更多。
次日用餐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扰,他们只点了素食,尽管不怕麻烦,但这样的场景确实让人心生不适。
小男孩则添了一份拌有肉丝的菜肴,审视着自己的餐盘,又瞥向他们的,得意扬扬地说:“穷鬼,一大家子穷鬼,活该你们吃不肉。”这孩子的口吻真是令人惊讶,但看着他身边的王招娣,想起她昨日的话语,也就明白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张宇攥紧拳头,对他晃了晃,回想起昨天的事,虽心中不甘,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接下来的路,王招娣与男孩儿鉴于前一天的经历,知道两人不好惹,便不再找茬。其他人见状,态度也随之强硬,车厢内的氛围暂时平静,没有再起争端。
然而,王招娣在车厢内高声炫耀:“我要告诉你们,我儿子多孝顺啊,每个月都把剩下的薪水全给我寄回来。
他说要我吃好喝好,不必替他省,他有能力让我享受生活,买最好的。
他还劝我别去田里劳作。”
说着,她的嗓音越发尖锐:“他说我不必去田里,村里像我这样年纪不用做工的,就我一个。他常念叨要带我去北京看看,这次还要接我去住。我真不习惯那里的生活,他只是想让我见识一下,让我看看北京的样子。
他还打电话给村长帮我买车票,怕我舍不得,还特地寄钱过来。其实,硬座多好,省钱又能买肉。如果不是为了能让孙子多睡会儿,我才不会选卧铺呢。
不过卧铺真的不错,能让孙子舒舒服服休息。”
说到这儿,她似乎完全忘了她现在占据的是别人女孩的下铺。
在她的喧嚣声中,列车终于抵达北京站,周围的乘客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纷纷整理行囊,急于离开这个场所。
张宇望着地的麻袋,对谢志英笑道:“这次该舅舅你守着行李了,我认识车站的人,他们会帮忙处理的。”
“好吧,你去吧,我留在这儿看行李。”谢志英本想自己去,但转念一想,离开北京多年,很多熟人都已陌生,听外甥说他认识车站的人,便答应了下来。
小姑和姑父早就守候在火车站口,无需张宇额外求援,所有行李已妥当卸下。
见到谢志英的到来,两人心中喜悦,多年离别后终于得以重逢。
二弟妹,你来了,一路小宇亏得你照料了。张桂芳连忙前迎接。
哪里哪里,小宇是我外甥,照顾他是我分内之事,况且他一路也尽心尽力了。
一晃十多年,伯父、伯母身体如何?我听说他们之前身体欠佳,但因路途遥远,我一直担忧。如今你来了,快告诉我他们的近况。
还好,他们现在恢复得很好,病情已经稳定。你放心吧。提及父母的身体,谢志英仍心有余悸,想起当初医生的严重警告,但他们奇迹般地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