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明霜眼疾手快,环住楚怀玉的腰护着他以免磕碰,但事发突然,两人双双仰倒在地,难免有所碰撞。
她听见楚怀玉一声闷哼,而后察觉到自己后脑被他托住。
带着药香的发丝笼罩而下,光线骤然变暗。
两人躯体紧贴,她甚至能感觉到楚怀玉的心跳。
身体在这瞬间开始燥热,岑明霜甚至察觉到自己鼻尖似是隐隐出了一层薄汗。
但楚怀玉似是痛得不轻,浑身都在发颤。
岑明霜担忧他的身体,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她连忙支撑着要起身为楚怀玉查看伤势。
“郎君!有要紧事!”
在她手指伸向楚怀玉时。
哗啦一声,车门被骤然拉开,殷十七犹如被掐住脖颈的鸭子,瞠目结舌地看着在车厢中的两人。
不仅是他,在他身后的大理寺众人亦是噤若寒蝉。
岑明霜这才察觉不对,当即就扶着楚怀玉站起,两人衣衫都有些凌乱,她却顾不上整理,看向殷十七:“有什么要紧事?是那江匪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那江匪开口,说曾经见过那行凶贼人,想请您过去一趟,此外,昨夜被平阳王府押送过来的贼匪正等着您审讯。”
殷十七猛然回神,小心翼翼地伸手要去帮着岑明霜搀扶弱不禁风的楚怀玉。
但楚怀玉的手腕却始终虚虚悬空,不肯让他触碰半分,唯有衣袖垂落在他手掌之上,看似当真在借力站稳。
殷十七动了动嘴,想跟自家主子说明此事,却被楚怀玉漫不经心投来的一瞥冷厉目光骇得噤声。
他只好低下头装瞎。
岑明霜对此一无所知,她将楚怀玉托付给殷十七后,便步履匆匆地跟着大理寺众人往刑讯房走。
她身影才刚消失在拐角处,楚怀玉便拢起袖子,慢慢开口:“你去跟着你家郎君,别让她出什么差错。”
殷十七喏喏称是:他早就知道这位小楚郎君嗓子并无大碍,方才若不是这位小楚郎君开口提醒,他还真想不到帮着自家郎君拦住殷家那对母子。
见殷十七答应,楚怀玉便自行踱步走进大理寺中。
大理寺东南方向的碎石路上,岑明霜健步如飞、心急如焚。
被派来要将江匪灭口之人势必与此番漕运受劫案有关,勘破此案捉拿祸首,说不得便能问清三年前纵火之人!
她匆匆赶到时,江匪已在房内端坐,颈戴木枷,足有镣铐,正静静看着岑明霜。
岑明霜顾不得平复呼吸,便径直走入其中:“你说你曾见过那人?是在何处见过?”
她语调急切,江匪却不发一言。
死一样的寂静在屋内蔓延。
岑明霜忽觉不对,她顾不上自己安危,一个箭步上前。
江匪已无声息。
岑明霜惊怒交加,却不得不按捺心头怒气,她开口唤人:“去带仵作来。”
她死死掐着掌心才能控制住自己心底的怒气。
分明线索近在咫尺,却被人掐断。
仵作还未到,殷十七也脸色难堪地走到岑明霜身侧:“郎君,那贼匪暴毙,看着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