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华出落得高挑,更别说皇帝当惯后气场加身,显得人更高大一截。
而骆明知生着张少年脸,面嫩,个头算不上高,又还没到需要刻意调整面容做出老态增加威严的年纪,这下被强按在腿上,面红耳赤,就更像个毛头小子了。
修仙界素来只看修为,不论性别,不像凡间男女交往要遵守那么多规则礼制。
切磋对练时师兄师姐对着燕璟华那张漂亮的脸都照打不误,更别提骆明知这个对头了。
但是直接把人按腿上,啧,怎么说也太刺激了。
厅里瞬间发出了善意的哄笑。
骆长老沉着脸抖着嘴皮,胡子颤颤巍巍,最终都没挤出字来。
女子那碍眼的笑容就仿佛在朝他说,现在可不是弟子间矛盾了,姑娘和小伙之间的话题,你这做父亲的难道也要去插一脚吗?
而燕璟华的云淡风轻更加衬得呆若木鸡的骆明知弱小无助。
他大脑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刺在颈间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头发带来的痒意、像抱小孩那样扶在腰侧的双手、乃至身后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变得无比清晰。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处在了什么境地,他同受惊的兔子那样弹跳起来,迅速拉开了距离。
耳垂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羞恼红的有些夸张。
燕璟华犹不放过,看着仓皇而逃的背影,还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补了一句,“师弟,你小时候还在襁褓里的时候我就抱过你了,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见鬼的抱过我,骆明知在心底磨牙。
她燕璟华也就是比自己大了六岁,听说抱的时候差点把襁褓给砸地上了,这也好意思以长辈自居?!
但他不敢接话,生怕这祖宗还要捡出点糗事来说,只能任由着厅中因为那一句话蔓延起快活的气氛来。
宗主和各位师祖到场的时候,燕璟华早就没折腾骆明知了,她像往年的家宴一般,亲近而不失分寸地同身边的同门交杯换盏、叙旧饮酒。
鼎铛玉石、鼓乐齐鸣,觥筹交错间已至深夜。
燕璟华挽着师姐的手依依不舍地辞别。
慢悠悠地走出一段距离,清冽的风拂过身上的醉意,令神智也清明几分。
在又绕过一个转角时她停下来,朝身后叹了口气,问,“师弟还要跟多久?”
太初宫的石径两侧规律地落错着低矮的莲灯,即便是没有月色的夜晚,道路上也依旧灯火辉煌。
避开这些光亮,一路躲躲藏藏地跟到现在,还真像是准备寻仇来了。
被发觉了,骆明知索性没再遮掩身形,从莲灯光辉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他今日闹了这一出笑话,再折腾也没有脸面继续待下去,后来只能挤到了父亲的弟子间,勉强待完了半场。
介于少年和青年间长相的修士紧抿着唇,脸上的神色算不上太好看,手并在两侧垂在袖子里,看不出是不是在握拳还是掐诀。
燕璟华这会其实不太想打架。
没有沉疴痼疾的纠缠,整个身体轻快而自由。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不需忌口畅畅快快地喝过酒了。
太初宫的夜色别致,酒也醉人,风也清冽,连带着心情也格外明媚。
那一点微醺的醉意并不恼人,反而带着放纵后的愉悦,以至于整个人懒散着,并且沉浸在这种能够偷闲的滋味中。
好看的眉头轻蹙了一下,带着点商量的口吻道:“如果非要约架,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