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华蹙眉,指间勾着几丝灵力,飞快地掐算。
是消失而非解除,也就是说有什么强大的存在覆盖遮掩了楚飞卿的气息,让这个声名狼藉的、被赶下山的废人消失在了一位合体大能的感知范围内。
燕璟华放出神识再度将山下的范围仔细扫了一遍,依旧没发现楚飞卿的踪迹。
算算时间,现在不过是恰恰好是楚飞卿被逐出山门和包袱一起被送到山下没多久的时间,要是没人好心替他治疗,指不定还在昏迷中。
而楚飞卿拜入山门前的身世分明就是个破落户家的孩子,身周的亲友皆为凡人,如今入山百余载春秋,无论恩仇都早已消逝,故人也尘归尘土归土,哪里会有什么人挂记他。
就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硬生生消失,要说没点什么奇遇,燕璟华是不信的。
真不愧是命中注定的劫难啊。
燕璟华舌尖在尖锐的虎牙上磨了磨,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很大,但怎么看都温柔不起来的笑容。
一个想要害她的人消失在眼皮下,真是叫人彻夜难眠。
小鬼眼睁睁地看着那位陛下支棱了起来,坐在了藏书阁翻了一晚上稀奇古怪的卷轴。
一样比一样恶毒,什么巫蛊咒杀之术,什么粉碎魂魄的禁术,它能听见自己的呜咽声越来越低,最后不敢再发出声响,在识海的阴暗角落缩做一团。
等天将将泛出晨曦的辉光时,燕璟华叹了口气,搁下手中的卷轴。
一个识时务的鬼此时必然要表露出自己为大人分忧解难的决心。
小鬼当即殷勤开口,【陛下,怎么了?】
“没。”她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嘴角轻微抿了一下。
没有太大的动作,但还是足以让人看得出这位的心情不太晴朗。
不同性情的魂魄驾驭着躯壳时流露出来的气质和神韵迥然不同。
暖和的晨光将仙子的半个身体笼入光影,顺滑的青丝如水般在肩头流泻,因为一夜未眠的外袍被蹂躏得些许松散,颇有几分肆意放纵的潇洒。
她托着腮,微微歪着头看过来,眼眸半开半合,倒映着日出的余晖。
唇角习惯性地勾着点弧度,分明还是若光仙子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眉眼间的倦怠与多情却占尽风流。
“要是接下来八根红线的主人都是这种水准,真是叫人有点提不起性致。”
......
陛下您搁这相亲来了?
叫你乱问,这位主的心思的是你能猜透的吗,这话是你能接的吗?
小鬼给自己不听话的嘴来了一巴掌,又回到角落继续装蘑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