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游点了点头:“了解一下价钱。”
男子笑道:“好说好说,如今啊,这粮食可不便宜。”
徐游喝了口茶:“说吧。”
男子伸出了手:“一斤,五十文。”
徐游神情自若:“便宜了。”
男子一愣:“什么意思?”
徐游盯着男子,语气依旧:“这浔阳粮商有多少?”
男子闭口不言,神色低沉:“你就说买不买?”
徐游将一块令牌取出,放在了桌面:“不知你知道魏国凡农商会嘛?”
男子笑了:“在晋国谈魏国商贩,你怕不是傻了?”
徐游笑笑不说话,将令牌收了起来:“告辞。”
男子望着徐游远去的背影,暗自吐了口唾沫:“晦气。”
势单力薄,又该如何是好?
徐游不知道,继续走在路上,思索着。
如今,权贵欢笑,百姓悲苦,当最后一根稻草被压死,又该如何?徐游不知道。
路上走着,忽然一位衣着阑珊的老头挡住了徐游的去路,语气带着哀求:“公子,公子,求你给些吃的吧!”
徐游后侧了步,想绕过去,却也是愣了愣,取出怀中干粮:“想吃嘛?”
老头咽了口若有若无的唾沫,干裂的嘴唇猛的点了点头:“想!”
徐游开口:“那你说说,为什么你们不去其他州,而是守在这里。”
老头开口:“我们也想,一开始,运气好的,也确实出了去,但是自从蝗灾规模扩大,事态无法控制,县令联合开启了阵法,于是便不让人外出浔州了。”
徐游朦胧中,开口:“就没人管嘛?”
老头苦笑一声:“管?谁管?朝廷?”
徐游愣住了,将饼递了过去:“吃吧吃吧。”
说着起身离去了。
太不正常了,为什么让他们不出浔州,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
徐游不理解。
次日,徐游在孟青的带领下,来到了衙门口。
此时的衙门已经围满了人,大多是权贵,衣着华丽。
一位中年男人欢笑着上前,对着孟青低头哈腰。
徐游见了此番模样,并没有说什么。
孟青面容依旧,伸手指向了徐游:“这位才是刺史。”
男人面露了些许尴尬神色。
“不知刺史贵姓。”
徐游开口:“徐游。”
男人一楞:“徐游?魏国罪人?徐游?十余年搜刮民脂民膏十余亿?”
徐游笑了:“你可知,为何本该死刑的我会被流放?”
他并没有否认,只是询问道。
男人对此不感兴趣,回头望着孟青:“王上为何会让一个魏国罪人来当浔阳刺史?他不知道徐游是毒瘤嘛?”
孟青神色低沉:“你在质疑王上?”
男人后撤步:“没…没…不敢。”
徐游蹙眉,皇上当是权贵无比,为什么低下一个小历就敢谈论了?
徐游怒呵:“你好大的胆子。”
男人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响吓的一哆嗦:“什…什么意思?”
徐游开了口:“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你为臣子却敢置疑,议论国君,这不是对皇上的亵渎?”
孟青闻言,腰间绣花隐隐出了鞘。
男人眼尖:“你这小子,莫要信口雌黄,我对皇上忠心耿耿,不过是你,你这魏国罪人,贪图民膏亿万,让百姓民不聊生,我怕是皇上蒙了眼,让晋国百姓寒心,让浔州百姓雪上加霜。”
徐游开口:“皇上决议不是你该议论的,这是事实,你这是亵渎!对君主的不敬!”
男人后撤一步:“你…”
徐游开了口:“我是什么人,做什么事,在我,不在干啥君主,你可以说我,却不可以说吾王,道吾王。”
男子吃瘪,看着孟青,腿下意识的发软跪了下来。
孟青的绣花出了大半,却被徐游拦住了。
徐游松了口:“我承认,这是我的不对,念你爱国心切,就不再追究。”
孟青冷哼一声,将绣花收了回去,眼神冰冷的盯着他,就好似盯着一位死人般。
“谢…”
男子下意识的要道出,却又憋了回去,面容煞白的起身。
徐游不解,不过是一个女子就能把他吓的半死,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游开口:“谁管官粮官钱?到时候把谱子送我府邸,今天,若是晚了…”
徐游没有说话,环顾了一圈,面色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