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铺上跳下来,因着地上有着比洗过脚还要脏的臭袜水而摔。紧急集合重要,人更重要。年天赐是真的紧张着,连忙过去观察着石神。“石神,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要紧不,你先过去医务室看伤。”
石神脑袋的后脑勺轰隆响,他头晕目眩中。等缓过来才回话“班长,我没事的,可以归队。” 不知道是真没事还是为了不影响出任务才这么说,年天赐还是再次提议“伤兵怎能轻易上战场?石神,包扎完好好休息。”
他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着,红着眼落下了感动的泪,目送着班长和这群同路的兄弟们远去。刚沾床,不带做梦的死了一样的睡被一个口令教做人,全身都是汗的睡个大觉真不舒服,哨音快把人搞的神经衰弱。记着最爽的一次是因为头破血流,班长让去医务室治疗,其他人搞训练哈哈。
石神用着粗糙的双手捂着头颅,带着如同河流奔流不息的生命往前看。一阵畅意的风吹过他滚烫的耳朵,共鸣地交响起一路的磕磕碰碰。
上午才中暑一个朱见初,下午来个石神脑袋受了伤。八班八班真是不一般啊,年天赐点名完毕指挥着八班的兵以厨房为目的跑步前进。
八班同志到了指挥位置立定,年天赐距离队伍有着九步远。给新兵平复心情的时间,把握住节奏。“向左转!向右看齐!”鞋子踩地发出的声音不是很整齐,可以看出落脚的那一霎有着不同的杂乱。
命令不能反驳只要去执行“第一列!报数!”
队伍里最矮的一个开始报数,池施起头“一!”接下来“二、三、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的整齐报数。最后一个报“报告班长,应到十二人,实到十一人,请指示!”
年天赐的话,咬字清晰且是铿锵有力的。“八班听令!”
“接上级命令炊事八班需在三个时辰内完成一百五十人份的副食制作,按照队列顺序三人为一组分别进行开灶任务。”
激昂开讲:“这次的任务,对于你们当中的君子远庖厨的人来说是有一定的困难。我想说的是,既然当兵吃不了苦受不了累还是乖乖回去当白面书生也能投身报国。我要说的是,怀着英雄梦来却像狗熊一样爬着回的才是孬种。八班从没出过那样的人才,老年也没有那样的兄弟。老兵是负责着主食,你们是和他们比拼。一边是老鸟,一边是幼雏。无论是那边赢都无所谓,我要的是保障食品安全而不是冠名为八班的荣誉。圆满完成命令,就是走到哪里都会倍有面子。”
还没讲完:“在我的心里,没有最优秀的士兵也没有最差的士兵。不会就学习,又不是生下来就能吃白米饭的。当然,要是在这次行动中没有完成任务的小组会得到应有的奖励。小组的分工也是有学问的,挑水运送洗菜再到切菜都要仔细着。” 年天赐先是演示着如何清洗干净食材,再到用刀工切出大小一致的菜。每人用着生疏的手艺来尝试着,就各自地回到了岗位上执行任务。
池施看着竹筐里的蔬菜有着白菜萝卜土豆黄瓜,又是和中午饭一样的伙食。主食是交给炊事班的老师傅负责,蒸馒头和煮米饭,副食是留给了八班的上手训练。
养猪营并不是只有喂猪的活儿,武威军中的炊事编制中包括着炒菜营、切菜营、面点营、咸菜营。
要不是猪全发瘟,哪有这轻松的活儿轮得到新兵。
十二人是三组,眼下少了石神对着人少的那一组并不公平,身为班长也没有特例可以享乐,既然是来当兵的哪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道理。
大家齐心齐力地挑水运送洗菜,四组的人,分工合作地完成第一道程序。
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哪能没有热血。在老年的训话下,喂着心灵鸡汤。让新兵很是受用,积极着去做好手上的事。
腊月里的水是寒冷的,没有春天刚开化的水。这个季节用着冷水洗菜很是冻手,很多人的心中只有一件事让战友们吃饱饭。在三个时辰中不敢停歇,时间太紧迫了洗完菜就干着剩下来的活。
虽说是温水洗菜更好,但是军队的厨房哪有着很好的条件。每顿都要烧柴来烹饪着美食,积少成多就是很庞大的一笔开支。节省一点是一点,军需都是有着一定的数量的。哪能为了享受舒服干活,那到了月底没有柴火烧饭呢怎么办。干活就是为了吃饭,吃不饱饭怎么能打胜仗。
环境是艰苦的青年是刻苦的,手就是苦干精神的象征。
红肿的手举着菜刀是颤抖的,木板上的菜因冻伤的疼痛缘故而变得形状多样。只有少数人做到了和班长切出的样,多数人还是刚入门学习刀工,切出的蔬菜不是单一形状的。
雪地里长跪落下的病根,很是虚弱的朱见初忍耐着身体的不适。为了不拖累同组的人,依旧在重复的上下上下切菜。在手中淘洗久了手有了裂口,整个胳膊都是麻木的。
刀下见了血,他想要往衣服上擦手掩饰着。池施站在朱见初的左手边,看到菜板上出现了血液。她关心着伤势“朱见初,打报告吧。”为了他着想,而朱见初低声回话“不疼,小伤。” 谢崖也是第一组的,站得很近当然能听得见。闻声匆匆一瞥,又埋头继续切着土豆块。
池施知道朱见初的想法,是不要拖累着第一小组。还是替了他做一会主“报告班长,朱见初的血沾染到食物很是不卫生。”如果说是朱见初的手伤,有一定的概率是要挨着班长的口头教育,那要是以大家的利益为出发点来就不会有着:池施,为什么替朱见初喊报告?的刁钻问话,
当然,池施也可以回答得很好:兄弟如手足。从另一个层次来可以避免更多的没必要,低情商比起高情商更能让人听得不舒服。
朱见初也懂着池施的出发点,并没觉得是故意使绊。“见初啊,去医务室包扎一下。不用担心,等我切完丝儿很快的,你的那份也可以很快切出,你就放心去吧。”年天赐没有停下手中的菜刀,还在上下切着土豆丝。他考虑到所有人都累,没有将活分配给其他小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