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反问:“货郎?”
当初奉旨敕造时,侯府占了半条街,邻舍们都是高门大族,中间杂居着些小门小户和侯府成了家在外居住的奴仆们,顾氏的族人大都住到了后面的一条街。
货郎在这里转悠,能做多少生意?
难道都是做哪些婆子丫鬟的?
秦鸢着实不解。
顾宝珠眨了眨眼,笑道:“嫂嫂每次出门,府门前都是被小厮们清扫过的,闲杂人等不能靠近,又嫂嫂都是坐在车里,自然瞧不见。自打三哥回来之后,兴许是府里人多了还是怎么着,府门附近热闹了不少,有小摊小贩,有乞丐,还有货郎时不时来转转,有好几次我骑马出去玩,还见到有唱莲花落讨饭的,韩管家还打了赏,让他们去别处讨饭去。”
秦鸢笑道:“我娘家周围邻舍都是差不多人家,货郎也不是没来街巷里转悠过,但次数不多。能出入后宅的大都是些婆子姑子,我家里管着严,这些人大都是不允许入府的,到有那手里有些闲钱的富足人家经常使唤她们进去,说些街头巷尾的闲话,串卖些首饰花样,或者梳头绣花。”
顾宝珠道:“这个我听六嫂和徐珍都说过,她们徐家住的那地方,到是经常见这些人,侯府里规矩大,断断不允许这些人入府的。不是我说,货郎卖的那些东西,就是府里的丫头使得用的,也比那强,主子随便赏两样就够拿回去当宝了,也就是徐珍眼皮子浅,当成什么好玩意,起初拿来我们也觉得新奇,玩两日也就丢了,谁还能真瞧得上。”
这话题被顾宝珠扯得太远了,真是没个把门的,秦鸢一点都不奇怪,顾侯爷的那些闲话都是怎么传出去的。
耐着性子陪她说了会子话,中间有人过来禀报,说太医院的院正大人去六夫人的院子看诊,问要不要去看看。
秦鸢起身对顾宝珠道:“正说着要去看你六嫂,这会子正好了,你是跟我一起过去,还是怎么?”
顾宝珠想了想,道:“我跟着三嫂一起过去瞧瞧。”
秦鸢就带着她一同去了六夫人的院子,院正大人已号过了脉,坐在桌边吃茶,皱着眉头,沉吟怎么下笔写方子。
见到她们,院正大人就问:“怎么劳烦侯夫人来了,府上六爷不知在忙些什么。”
秦鸢笑了笑,道:“六弟妹病得厉害,我如今管着中馈,自然要多盯着些,不知六弟妹的病如何了?”
院正大人问:“下官听闻府上封府时,请了仁和堂的郎中在府里,为何不请他为六夫人诊治?到把下官请来了。”
顾宝珠口直心快,立即道:“自然是我六嫂瞧不上那郎中,只愿意请院正大人看诊了,不知我六嫂的病症还有没有救?”
院正大人苦着脸摇头,道:“之前就说过,六夫人的病症要好好将养,不能大惊大喜大怒大惧,你们没有照料好病人,能捡回一条命已实属不易,如今只能用些药吊着,能吊几日命算几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