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是千古奇冤呐!儿平日里一直恪行父皇的教导,既不敢欺男霸女,也不敢杀狗宰鸡!儿臣一直以父皇为榜样,立志做一个像父皇一样英明神武、嫉恶如仇、心怀仁善的人。”
“儿这一生,时时刻刻是如履薄冰,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绝没有在三天前偷跑出去逛青楼还在那留了一宿!也没有在平康坊揍过长孙冲,那是他自己摔倒,儿臣只是上去扶了他一下!”
“更别提偷看良家寡妇洗澡,这种毁人清誉的事!这是冤枉!这是对儿臣一腔赤子之心的污蔑!儿臣恳请父皇明察秋毫,秉公而断!!”
李宽跪倒在地,凄厉的呼喊着。
言辞间的委屈之意,简直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他也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世久经电视剧洗礼。
他知道遇事不决,喊冤就对了。
可,朝堂上却是除了死寂一样的安静,再没有其他声响。
安静到李宽浑身都觉得一阵别扭。
他仅在隐隐中,感觉有一道道目光正灼灼的望着他。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一众朝臣,望着李宽的目光,既有人满含惊讶仿佛不敢置信,也有人无奈中略带一些无语。
甚至还有个别是赞叹不已,频繁点头。
等了半天,李宽也不见朝堂上有人发话,心思不禁忧虑起来。
不应该啊。
平常的时候,经他这么一喊冤,事就拖下来了。
顶多被小惩大诫,关个几天禁闭。
也不会像这样一般,满堂朝臣一声不吭啊。
李宽恰想着,一道声音颤巍巍的开口道:“殿...殿下...您方才所说?莫非您近日来便只是做了这些事?”
“嗯?”
闻声,李宽愣了一下,直起身抬头看了出声之人一眼。
哦,原来是魏征这喷子啊。
“郑国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本王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本王一腔赤血,从来只奉行与人为善,多行义举,何时做过伤天害理,偷鸡摸狗的事情!”
“您可不要瞎说哦,小心我告您诽谤。”
李宽眉头微皱,警惕的盯着魏征,身体还稍稍往后挪了挪。
以前他犯错的时候。
别人开口一般都容易混过去,只要魏征这老喷子一开口,那绝对不是说教几句就能过去的。
轻则关禁闭、抄典籍,重了可能还会挨棍子。
见李宽如此表情。
魏征好似是求证了什么,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欣慰的意味。
“殿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善莫大焉!”
话落,他转身朝着李世民拜了拜,笑道:
“禀陛下,臣观楚王殿下有浪子回头之意。此为大善之举,当勤加勉励。故,臣恳请陛下,饶恕楚王朝堂失仪的罪过,免其责罚。”
魏征的声音清脆明亮,响彻在太极殿之内。
惊醒了发愣中的李世民与一众朝臣。
诸臣皆是对魏征的言辞,觉得惊骇,仿佛不敢置信一样瞪大着眼睛。
什么时候,他魏喷子会为楚王殿下求情了?
当年那朝堂上引经据典,唾沫飞扬,指着楚王鼻子骂的身影,去哪了?
当然,这都是玩笑话。
一些认识他的臣子也都知道。
魏征是直臣,不是庸臣,他所求的是让皇帝、皇子端正德行,做天下表率。
他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的喷子。
而是他本身就是道德的制高点,所言所想,只为了指出皇帝行为的不妥。
而在龙椅上,李世民更是在回神之后,望向台下的李宽,脸上露着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扬起一手,轻抚起自己不多的胡须,语气赞许的道:“不错不错,狻猊(suan ni)有心明德典行,知错改错,朕心甚慰啊!这下,朕与皇后也能多省心些了。”
对于李宽能少闹些乱子,李世民不可谓不高兴。
李宽自选择摆烂之后,为了营造自己不讲规矩,纨绔子的人设,每天干的混蛋事少说得有一箩筐。
而他又不像李愔那个混小子,人事不做,专干畜生事。
李宽做事虽然出格,却多是鸡毛蒜皮的小错,为人却是异常的嫉恶如仇。
他所做的善事,几乎和错事一样多。
更是将‘不讲规矩’四个字,完美的实施到底。
揍一些豪门子弟,那根本就是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