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公事公办的清冷语气开口:“最近股东大会有些人不太安分,您不要跑太远。”
我手心微微收紧,低下头去,“嗯。”
陆离仿佛松了口气,过来扶着我起身,“走吧。”
在他那骨节分明的大掌,攀上我肩头的那一刻,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微微发抖。
前世,就是这样一双手,掐着我的脖颈,屡次让我处于窒息死亡的边缘。
那日夜的折磨里,我对他有着生理性的惧怕。
但这时候我应当仍然是爱慕他的,对于他的触碰,几乎是梦寐以求。
可我只恐避之不及。
“怎么了?”陆离敏锐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多看了我几眼,眉宇微皱。
我抿唇,捂着心脏,“有点不舒服……”
“你还好吗?”
陆离眉头皱得更深,他让我先坐着,蹲在了我面前,小心地扶着我,仿佛我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含了一抹担忧,倒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的心弦轻颤,原来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他也曾这样紧张地看过我。
“我现在打电话让医生过来,你先不要动。”
我打断了他的动作,心底奇异地冒出一丝希冀,“你觉得,季江白怎么样?”
季江白,是我父亲给我选的联姻对象,一个花花公子。
以前我从未和季江白有过牵扯,但现在,我必须和陆离划清楚界限。
陆离沉了沉,“没直接接触过,不过他手段狠厉,年纪轻轻就能镇得住季家,算是年轻有为,听说……”
大概是觉得那些风流事难以在我面前启齿,陆离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却开口:“今晚帮我在aplis订座,约季江白过来。”
陆离眼眸闪过诧异,无声抿了抿唇。
我莞尔一笑,“股东大会在即,很多人都等着看父亲的笑话,如果这个时候我能拉拢季家,自然是再好不过。”
陆离稍一停顿,双眸沉得叫人看不清楚神色:“好。”
我没忘,前世在这次的股东大会中,父亲在路上险些遭遇刺杀,子弹飞过来时,是陆离为他挡了枪。
却因此没参加成股东大会,后来被逼得颜面尽失。
如果现在我和季江白在一起,以季家的份量,可以帮助父亲震慑其他股东,季江白保镖一向多,他和父亲同行,刺杀自然也可以提前化解。
陆离没再多说什么,按照我的吩咐订好了座。
夜色渐晚,酒店里水晶灯光线璀璨。
包厢内缓慢播放着悠扬的古典乐声,上世纪欧式风格的装修,让这里显得典雅又华贵,很有一份格调。
我和季江白面对面入座,他长相颇有资本,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风流不羁,俊美的面庞上挂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
陆离跟着我,正站在浅绿碎花桌布的长桌前,微微弯腰,为我切着小块的法氏鹅肝。
我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做起这些事来,他的一举一动都优雅如同艺术品,令人赏心悦目。
以前陆离是从不会为我做这些的。
是我娇纵,吵了很久,才有了这么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