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满是油污的白色T恤,下身是条满是破洞的牛仔裤,而脚下蹬着一双凉鞋,脚丫子全露在外面。
这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气早就转凉,看着小姑娘这身穿着,让他顿时心里一酸。
“赵师傅,这是你女儿啊?怎么今天没去上学?”
听到林雪峰的问题,赵洪的表情一怔,随即一丝苦涩在他脸上一闪而过。
“呵呵,我们是江北监利人,今年刚来岳州,学校说我们是外地户口,社区又不给我们开暂住证,所以暂时没有学上。”
说完,只见他搓了搓双手,接着把手伸进口袋又要掏烟。
林雪峰立即摆手,掏出自己的红塔山,给他分了一支,随即疑惑问道:
“社区怎么不给你们开暂住证呢?”
赵洪顿时满脸尴尬,随即无奈地指着这个废品收购站的房子,重重叹了口气:
“哎!他们说这是临时工棚,算不得房子,必须租住在居民房里才算临时居民。”
“呵呵,林老板,您知道的,我们收废品的,不都是地方越空旷越才好营生嘛,哪里有必要去花那个冤枉钱租房子啊!”
林德顺听着二人的聊天,也是感觉心里头特别膈应。
他原以为自己以前在乡下生活已经够苦,没想到在这城里还能看到更苦的人。
随即,他也关心地问道:
“就你一个人带着这孩子?她妈呢?”
老人的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赵洪的伤心处。
只见他用手扯了扯女儿的衣领,深吸一口气后,才缓缓说道:
“早两年生了一场大病走了,呵呵,如今老家也没老人了,这才出来讨点营生……”
林雪峰闻言,心中再次一酸。
看着这对生活如此不堪重负的父女,整个人的情绪变得抑郁起来。
他明白,在这个人世间,不论在什么年代,不论在哪个城市,都有这么一批生活窘迫的穷人。
他们要么因为天灾人祸,要么因为疾病生死,一辈子都苟延残喘地生活在贫寒困苦之中。
为了生活他们寄人篱下、受尽白眼,为了子女他们起早贪黑、任劳任怨。
作为这个社会最不被关注的人群,他们疲惫不堪,却仍要负重前行。
其实他们身上的那种坚毅品质才是人性最闪亮的光辉!
想到这些,林雪峰拍了拍赵洪的肩膀,随即说道:
“赵师傅,我给你一个号码,明天你去位于经开区的岳州酒业新基地,那里正在装修,有很多废铁废钢,以及废纸可以收。”
“这些废品你只管收走,不花一分钱收购费,但是我有个条件。”
听了林雪峰的话,赵洪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平白无故接了这么一笔大业务,而且还是白送的大业务。
那岳州酒业的新厂区他是知道的,自己曾在那片转悠过几圈,知道里面正在安装设备,而且还有好几栋公寓楼在装修,有不少废品可以收。
只是每次踩着三轮车路过时,就会被两名保安像防小偷一样的盯着自己,所以一直不敢靠近。
要是真能像这年轻人说的这样,可以把那么一家大厂的废品全部收下来,而且不花一分钱,那自己至少一下子要白赚好几万?不,甚至上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