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栀接过毛巾,认真给陆铖绞发,随后咬了咬嘴唇,将大皇子府中发生的所有事,一字不落地说给陆铖听,告状般地哼了几下。
陆铖越听脸越沉,眼神越来越锋利,若盛南栀将眼神看向镜中,就会发现男人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寒气逼人。
陆铖几乎是用了全力忍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异样,用话诱哄着盛南栀继续说一些细节。
听到最后陆铖拳头攥紧,额间青筋直跳。
盛南栀这才注意到哥哥的眼神,有些害怕地小声道:“我是不是告状告早了...”
她怕她说的这些事,哥哥为了替她报仇,直接影响哥哥后面的计划。
随后她手中的毛巾掉在了地上,陆铖一言不发将人抱到了床上。
检查着她每一根手指,带了丝心疼,“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盛南栀怯生生地看着他,随后被陆铖轻轻抱在了怀中,像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
男人声音有些哑,“是我没护好栀栀,”想到此处,他眼神一下变得骇人,“我定要他们生不如死!觉得死都是一种奢望。”
盛南栀吓得回抱住陆铖,故作开心道:“哥哥不要太自责了,就是被夹了一下手指嘛!哈哈,也没那么痛...”
在陆铖的眼神下,盛南栀闭嘴了,眼眶有些发红,揪着袖子委屈地埋在陆铖怀里,“呜呜,其实可疼了,而且她还说爹爹是被皇上和定远侯害死的,那会我手疼,心更疼...”
陆铖抱着人哄,眼眸中酝酿着一场风暴。
将盛南栀哄睡后,陆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轻声道:“我的栀栀受了这么多苦,一桩桩一件件,哥哥都会替你报仇的。”
快到京城时已经是七日后了,有谢家的旗号,一路上还算畅通无阻。
不过京城那边似乎才得知了陆铖没死,匈奴被击退的消息。
京城的几座城门这被重兵把守,守城的官兵皆拿着画像,若想出入,十分困难。
探子来报后,陆铖讥讽道:“楚淮昱当真胆小。”
谢子卿看着紧闭着城门,有些担忧道:“王爷还在里面等着,若我们迟迟进不去...”
陆铖看着一同在京城外等候的流民,摇头道:“不会,不出三日,城门又会打开。”
皇帝离了丞相后朝政昏庸,大皇子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要处理的事很多,比如花大精力除掉他,也要花精力与世家周旋。
皇权与世家本就带着微妙的制衡关系,他若是想坐稳,眼前这两件事便是头等大事。
他虽有仁慈心善的名头,可最近没工夫分出精力处理流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以前靠着亲民仁慈的人设,被推举上去,现在民众若是发现他根本不是一个仁慈爱民之人,定会闹翻天。
而楚淮昱又是一个极其伪善的人,他装惯了,便下意识地在乎,开城门施粥是一定会做的。
陆铖垂下眼眸,问行三道:“你们西南王府的暗卫可有特殊的传密方式?”
行三点头道:“自是有的。”
“那想办法让你家王爷知道,我们已经到了京城附近,最多三日便可进京,让他的人可以准备了,进京那日便直接逼宫。”
陆铖语气淡然,可眼眸中的凌厉骇人却丝毫不掩饰,望向城门的眼神就像睥睨天下的君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