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陆铖的眼睛越来越迷糊,面前的飞雪好似在旋转。
最后冻得通紫,一身是血的小孩,倒在了孤寂无人的漫天雪地里。
或许他的尸体很快就会被大雪掩盖,等到来年的春天,雪水消退,这个死在冬天的俊美少年才会被匆匆赶路的路人发现。
.....
京郊的大雪下了一整夜,凛冽的寒风卷席着大地,枯枝上挂着泛白的旗帜,在风中颤巍巍地摇摆着。
一辆华贵的马车从雪道上走过,很快车辙印消失在纷纷飞雪中。
随后马车停了下来,马夫对着里面的贵人说道:“大人,雪太大,恐迷了方向,还是等雪小些再走。”
马车里气质斐然,衣着华丽的男人打开车帘往外看去,微微皱眉。
而一旁软乎乎,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奶声奶气地说着天真话,白生生的小手拿着精致的小点心,“爹爹,要等雪下了才能走哦,不然会被雪怪抓走的。”
说完那小团子一脸害怕地揪着男人的衣服,男人露出宠溺的笑容,“栀栀别怕,那我们就等等。”
马车的暖炉烧得正旺,小女孩的脸上红扑扑的,额间还出了些细汗。
她扑腾着小短腿,拉开厚厚的帷帘,好奇地往外面瞧着。
男人有些严厉地叫道:“盛南栀!坐好别吹着风了。”
女孩没说话,愣愣地看着外面,鼻尖冻得通红,眼睛里有些害怕,指着一处地方,“爹爹,那里好像有个大哥哥,他是不是晕倒了.....”
当朝宰相盛铭,何等大的职位,见惯了生死,又哪里会因为这么一个少年的死亡而屈尊下去。
吩咐着侍卫,“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女孩不依,扯着盛铭的袖子,有些紧张地看着父亲,“不要,爹爹去看看,他......好可怜,帮帮他吧爹爹!”
盛铭到底是心疼女儿,轻轻敲了下盛南栀的头。
抚了抚袖子,下人给他拉开了帘子又给他披上鹤氅,才下车走到了少年的跟前。
盛铭皱眉看着穿着单薄,浑身是血的少年。
一旁的侍卫查探完后,才恭敬地禀报道:“大人还尚有气息。”
“嗯。”
往后一望去,就见自己女儿拉开帘子,一脸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大有不救人就要哭的样子。
盛铭挥挥手,叫人将少年搬到后面那辆马车里,走到一半又对身边的侍卫道:“查。”
回到马车上时,雪刚好也小了,一行人往京城的相府赶。
马车刚停,小团子就像一个小炮仗一样冲出来,把周围的婆子侍女吓得赶紧去扶。
生怕小姐有什么闪失,她们可就要掉脑袋了。
小姑娘软声软气地说道:“快去请太医,有个哥哥病了。”
婆子看了一眼丞相的神色,确定可以后,拿了盛铭的手牌,往宫里请太医来。
陆铖恍惚间仿佛听见了许多嘈杂的声音。
他们叫嚣着,责骂着,说他是灾星,说他怎么不去死,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就在陆铖头疼得快撕裂开时,一道清脆带着娇意的声音响起,“哥哥不是灾星,是福星......”
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