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回宫已经三五日,这三五日来遵从父皇旨意每日熟悉朝中事物、认识各部大臣、接待来府上拜会之人......甚是忙碌,不得闲暇。
这日终于得空,便向府中的仆人打听到那位木姑娘的医馆所在。说起来回京的这几日像做梦一般,有些不敢相信曾经的约定真的变成了现实。无论如何都应该去拜谢这位木姑娘,虽然她已经订了婚约。
这几日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宽大的桌案上堆满了礼物。慕容浚在一堆礼物中翻来找去,净是些庸俗之物。想木姑娘是位清丽脱俗的女子,定然要配上清丽脱俗的礼物。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莫若昨日得到的那颗东海夜明珠和蓝田玉壶!如此才能表达自己对木姑娘的一片冰心。
日暮风吹柳依依,月夜花送香袭袭。
残照当楼清歌起,断鸿声里心欲碎。
街上行人大多归家散去,慕容浚提了东西走在繁花盛开香气弥漫的月色里,这样的冷清、这样的孤寂,日日复夜夜,年年复今朝,十年如一日。那唯一心存的希望与温暖如平静的碧波上滴落的水珠,虽激起些涟漪落水即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里是邺城,有宽敞的街道、鳞次栉比的房屋、灯火明灭的街巷,繁华十丈如水,不知可有能温暖自己的那滴?
百济堂的大门已经关闭,慕容浚四下看了无人跟踪,一个跃身爬上了红墙外高高的树上。屋檐下燕窝静谧,几缕晚香飘起,院中灯火晕染着露水闪着阑珊春意,那雕花轩窗里的人影像是对月弄着白衣。
突然门开了!
“是她!”慕容浚有些激动,她携了琴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依旧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指尖轻舞,便有灵动的琴声传出来。
慕容浚敛神静驻不敢移步生怕一不小心打扰了这样如梦的画面,此刻多想倚高树和一腔短笛。月夜邺城华灯如雨,敛眸轻合忆偶遇,以琴笛谱相思曲。
“高处不胜寒!还不打算下来吗?”琴声戛然而止。
慕容浚被突然传来的话语惊得脚下一滑,踉跄翻身滚落到院中,起身拱手悻悻说道:“原来木姑娘早就发现我了。”
“灵王殿下别来无恙,小女给您行礼了!”木云萱欠身见礼。
突然被一双大手挡住,“木姑娘切莫如此,我怎么担得起。”
木云萱看了看放在自己手臂的双手,透过轻薄的纱衣能感受到有些凉意,应该是在树上呆的久了。
慕容浚觉得自己失礼,快速的缩回了手。
“无妨,请灵王殿下坐下喝杯热茶吧!”
慕容浚看着煨在火炉上的紫砂壶,一壶清茶、一架古琴、一盏明灭的烛火、一道白色的人影,确实像父皇说的这位木姑娘清冷了一些。可既是清冷之人又为何会与人定下婚约呢?难道是真的爱上了他?
“殿下请用茶!”
慕容浚接过杯盏的手触到她的指尖,连指尖都是凉意。“你该多穿点!”
木云萱有些哑然的时候他已经拿起身旁的风衣披到了自己身上。他十分娴熟拿起衣服为她披到身上,竟显得有些亲切的感觉。她习惯性的穿得单薄,一是因为南境气候不似中原寒冷,二是因为这种凉的感觉可以使人头脑清醒,耽于沉溺温暖,就像她这些年时时萦绕在心头的愿念一样。她拢了拢衣服,道了声多谢。
“姑娘何须多谢?今日我本就是来谢姑娘的。多谢姑娘当初的救命之恩,多谢姑娘助我回邺城的谋划之恩。若是没有姑娘就没有现在的慕容浚,更不会有什么灵王殿下。姑娘的用心在下时时刻刻都铭记在心,未曾忘记过。”慕容浚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殿下何须如此多礼,你我之间本就是个约定,况且你也救过我。现在我也算信守我的承诺助你回到了邺城。”木云萱依旧淡然说道。
“约定......是,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现在我已经回到了邺城,不知道姑娘想要我做什么?”慕容浚有些失落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