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到红裙上,晕染成片片深色,却不疼。
她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裴吉文森特在她出手时冲过来,硬生生用手攥住了她的刀刃。
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滑落,刀尖没能刺中她任何一寸肌肤。
她还处于震惊中,裴吉文森特已经有了暴怒的神情变化。
金棕色眸子阴狠一闪,他强行夺走她手里的刀,反手就抽了她一耳光,“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她完全吃不住力,扑倒在床,脑袋有片刻的晕眩感。
裴吉文森特扔了刀,居高临下的训斥她:“你若不是虞琴的女儿,早在上次拿枪指着我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具尸体,还以为有在宴会上闹事、反咬我一口的机会?”
她缓过脸颊火辣辣的疼,缓缓支起身子坐起来,身板虽纤弱,眼神却倔强。
“你不要提我妈妈,妈妈当初选择你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她的初恋会变成如今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
裴吉文森特瞳孔一震,脸上的暴怒之色随着退去几分。
似是想到什么往事,勾起了他那一丝埋藏的愧疚。
再看虞柔,本就皮肤极白,他的力气又大,女孩本该白皙的脸颊很快浮起深红的指痕,眸底水雾浓重,又惊又怒,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火气又消散了些,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脸,语气轻了几分,带着哄:“刚才冲动了,是不是打疼了?”
虞柔别过脸,不让他碰,“公爵大人,我不是小孩子,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那套招数,对我不管用。”
他悻悻收回手,背到身后,理智回笼了几分,难得冷静的跟她分析利害。
“你为靳承川做的这些,你真以为他会感念你的好?”
“我做这些,不求让他感动,只求无愧于心。”
裴吉文森特被她的单纯逗笑了,“你还真是……跟你妈的性子一模一样,太愚蠢。”
她瞪他一眼,“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不要带上我妈。”
在她眼里,妈妈就是世界上最了不起最伟大的女人,没有老公依靠,没有家族庇护,一个人养育她多年,为了她奉献了一辈子。
裴吉文森特嗤笑一声,“行,说正事。”
“解药剂能清除靳承川体内的药液毒性,重塑他的神经系统,如果他失明、失去味觉都是神经紊乱导致的,或许能治愈,”
“但治不了他的脑瘤,他估计得在毒性彻底清除后,做手术切除脑子里的肿瘤,这个手术本就存在风险,有很多后遗症发作的可能性,再加上解药剂重塑了他的神经系统,他很有可能会在手术后变成白痴,也有可能会失忆。”
虞柔听得愣住。
裴吉文森特缓缓弯腰凝视她,语重心长的继续说:“不管是哪种情况,他大概率都不会再记得你,你做这些根本就不值得。”
虞柔心口阵阵刺痛,她深吸一口气,勉励的安慰自己不去在意,“没关系,我只要他健康平安的活着就好。”
裴吉文森特只觉得她很蠢,“你为他牺牲这么大,他未必能领你的情,不信我们打个赌?你如果赢了,我就按你的要求,把解药剂送去华国。”
“赌什么?”
“就赌我把你来非酋联合国是当我的情妇这件事告诉他,你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虞柔陷入沉默。
“未婚妻抛下自己,去做别人的情妇,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更何况是靳承川这种本就骨子里高贵的财阀骄子,他会怎么评价你?犯贱?浪荡?不知廉耻?”
“……”
“更何况,活命的机会,是心爱的女人用出卖身体和名节去换来的,你对他来说就是屈辱,连带着解药剂在他眼里估计都是脏的,你猜他肯不肯用?”
虞柔怔愣住,彻底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