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灵呵呵一笑:“我就知道陛下不单单是为了吃饭。”
“就你聪明!”
我笑骂了一声,随即感慨道:“就是两个皇子的教育。”
李诗云奇怪道:“陛下不是安排了许多有学识的人跟在身边吗?况且御儿和同平还小,陛下何以忧虑?”
“那些人不堪大用。”
我缓缓道:“朕唯恐德才不够的人误导了皇子,毕竟朕就是前车之鉴,若不是突然得到上天启蒙,朕恐怕依旧独信儒家而罢黜法家!朕希望给他们挑选的老师既能让他们学到真正的学识,又能让他们不陷入偏听偏信的境地,因此甚是纠结。”
张良沉吟道:“陛下乃千古明君,考虑周全。夫子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言臣非常赞同,陛下若想要皇子德行兼备,必须以良师常伴左右。至于如何才能挑选出合适的良师,臣以为还是要从德高望重但年纪又不很大的人中挑选。”
“你认为谁合适?”
“正如皇后所言,两位皇子的确年纪尚小,臣以为暂时不必着急,待两位皇子稍大些,到了求学的年纪再单独设宫,以便选派良师。至于此前,还是先以陛下挑选的那些人为首。”
我点了点头,两人没有单独设宫之前,即便选了良师也不好往后宫安排。
“来,吃饭。”
家宴结束后,几个女眷在一起聊天,我跟张良踱步到了外面。
“前些天朕被刺杀的事你听说了?”
张良恭敬道:“听说了,位高者不离众,陛下今后切不可孤身外出了。”
我眺望远方,金秋时节,气候宜人,碧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好像棉花糖的白云。
“她说,暴君人人得而诛之。呵呵……”
我回身看着他:“当年跟朕说过这话的,只有你活了下来。”
张良身体抖了一下,躬身一礼:“臣谢陛下!”
我背负双手,淡淡道:“朕不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暴君,所谓盖棺定论,那要留给后人评判,朕只能随心而动、随性而为。”
“陛下是对的,时人身在局中,看不清自己的处境,百年之后,自有公论。”
我转身盯着他:“若朕要你论一论呢?”
张良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陛下盖世之功,人主无出其右。”
我笑了:“这算是你张子房拍朕的马屁吗?”
张良却没笑:“臣肺腑之言。今日臣斗胆,也请陛下论一论臣。”
看他认真的表情,我正经起来。
“我得子房,如百年大旱而得甘霖。”
张良认真地盯着我,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良笑了,如释重负。
“陛下肺腑之言。”
我板着脸道:“也许是违心之言。”
“呵呵……”
“……”
“你刚刚盯着朕看,可谓大不敬。”
“呵呵……”
我不再看他,微笑着望向远方。
“暴君亦有臭味相投之臣,朕心甚慰。”
张良低头闻了闻自己衣袖。
“臣特意用了上好的熏香,不臭。”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刚刚还有些味道,在陛下身边待了一会儿,才不臭了。”
这次轮到我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