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春儿自幼跟在老御医身边,耳濡目染,也算半个大夫,对各种食疗更是做得得心应手,这样的人才配上梁子湖,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当时在雨里跪了一天一夜,以死相逼,并发誓一辈子都不会纳喜儿为妾,才救下她。后来家人趁我在宫中当值,便将她发卖,我苦寻许久都未曾寻到她,心中一直挂念。”梁子湖说着哭了起来。
“现在才知道追悔莫及,早该干嘛了?还不是你自己不够勇敢?你当时若带着喜儿私奔,现在说不定都儿女成群了!”玉九儿冷哼,不敢对抗世俗礼教的人活该娶不上媳妇!
“私,私奔?这......你......”梁子湖震惊地看向玉九儿,她一个女孩子,也就十八岁,怎么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
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迂腐!懦弱!”玉九儿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忍不住开骂,“配不上我的喜儿。”
“你的喜儿?”梁子湖瞪大眼睛,心里着急起来,对玉九儿拱手弯腰道,“玉县令,我的好县令,求您告诉我喜儿现在何处?”
玉九儿环抱双臂,盯着他看了又看,故意晾着他,让他再急急。
“我发誓,若喜儿此刻出现在我面前,我,我就奋不顾身,带她私奔!”梁子湖被逼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
“晚了!当时怎么就没有奋不顾身?现在沦为犯人,你还私奔个屁啊?想连累本官丢官帽吗?”玉九儿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看他如丧考妣的面容,终究于心不忍,她叹了口气道,“喜儿现在是我身边的丫鬟春儿,有空多跟成将军学学如何哄女孩子欢心,省得真做一辈子老鳏夫。待学成之后再来找我家春儿,不许再让她伤心!”
她自己没遇到爱情,心里已经遗憾,只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几日后,所有稻谷全部收割完。
大家终于可以喘口气,开始在县城里四处闲逛起来。
特别是新来的百姓们,对县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第一次看到水车带动石磙子脱粒,个个都惊讶得说不出话,不禁啧啧称赞起来:
“这太神奇了,纵使是在江南,我们也没有见过能如此快速脱粒的器具啊!”
“你刚来不久还不了解,更神奇的还不止这些呢?大人发明的那个沼气池,如今已经能产出大量沼气,用来烧水炒菜都不需要柴火,那才叫神奇!”
“那宿舍楼的水龙头和抽水箱也很稀奇,我刚从上面下来,一会我带你们上宿舍楼去开开眼界?”
“这里的稀奇物比比皆是,天上飞的热气球、地上长的土豆、番茄,若非来阴山县,我们恐怕一辈子都不曾见到。”
“还有蜜蜂,我第一次知道,蜜蜂还可以人工养殖。那蜂蜜甜中带有一股花香,大人给我们每户都发了一罐,我娘拿回去都舍不得拿出来吃。”
......
这样的赞叹传遍整个县城,身为玉九儿贴身丫鬟的春儿和夏儿与有荣焉,走在县里亦跟着沾光,得到百姓们的热烈招呼和尊敬。
梁家的老夫人凝望远处那个自信满满,正与百姓谈笑风生的春儿,内心百感交集!
新来的这群百姓中有一位最为特殊的人,此人以前是身份尊贵的一品诰命夫人,也是当今太后的闺中密友——孔慧夫人。
她在京城设立女子绣坊,将祖传的绣技发扬光大,并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女弟子,鼓励女子自力更生。
受她恩惠的女子遍布大东朝大江南北。
若不是受夫家牵连,她也不会沦落到关闭绣坊,在民间四处游走宣扬绣艺的地步。
玉九儿尊敬这样的人,她刚到阴山县时还亲自到九里坡相迎。
不过,孔慧夫人一来到阴山县就忙着建立绣坊,并未参与大家的任何活动,此刻听大家言过其实的议论,一脸不以为然。
高傲的她听不下去,又折回家,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