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瑶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和天花板上熟悉的兔子宫灯。她眨眨眼,兔子宫灯还在!
柳叔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她带东西。那次回来时恰逢中秋节,给她带了个兔儿灯,挂在天花板上。
这么多年过去,这只兔儿灯依然在。所谓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念瑶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思绪开始回笼:祁扬大婚,她和薛云帆、苏无名帮忙挡酒,结果三人都喝多了。那她在重明岛,薛云帆和苏无名呢?
念瑶喊了声:“云帆?”
门吱呀一声开了,八妹端着碗进来:“夫人醒了?公子让你将这碗醒酒汤喝了,免得头疼。”
念瑶接过碗咕咚咕咚几大口喝完,将碗还给八妹:“许生在哪?”
八妹道:“许生在茶室和公子下棋?”
念瑶这才意识到不对:“公子?谁啊?”
八妹瞪大眼睛,着急道:“夫人你没事吧?你脸通红该不会是烧糊涂了?我去请公子过来给你……”
念瑶突然掀开被子跳下床往外冲。
八妹试图拉她:“夫人,你没……”
念瑶已经冲出房门,再跳出大门。
一阵寒风过来,将房门吹得撞上墙又反弹回来,发出咣的一声巨响,吓了八妹一跳。
念瑶飞也似的往前院跑,跳过月亮门时差点撞上虎子。
幸好虎子反应及时,往墙边一靠才幸免于难。
待人影闪过,虎子站直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嘟囔道:“八妹给我缝的新衣服,要是给我弄脏弄坏了,看我弄不死……咦,那人好像是帮主?”
茶室门上不知何时挂了素灰色厚布帘子,里面炭火点得足。念瑶掀开布帘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与室外寒风相撞击,她站在门边打了个寒颤。
茶室里两个人正下棋,有来有往无比和谐,这会齐齐侧头望过来,两人同时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反应截然不同。
罗安微微皱眉,许生似笑非笑。
念瑶身着浅白中衣,赤脚无鞋,眼眶微红,嘴巴微撅,着实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可怜样。
许生收回目光,将棋子丢回棋盒,发出啪的一声清响。他站起来往外走,出门时顺势将念瑶推进茶室:“薛帮主,小心着凉。”
罗安朝她招手:“过来。”
念瑶看到罗安的瞬间,就有股说不上来的委屈直冲脑门。这会见罗安稳坐如山,而她趔趄好几步才站稳,委屈感更甚。
念瑶望向茶室对面墙,站着不动也不应答。
罗安心生怜惜,起身走过来,将一袭红色长尾斗篷给她披上,温暖的气息瞬间将念瑶包围。
念瑶扁扁嘴,拉拉衣服,看到上面绣着精致的白鹤,这衣服眼熟?
罗安顺着念瑶的视线看过去:“这是雪狐皮制成,独此一件。坐吧。”
念瑶想起来了,罗安把衣服放在暖阁里,还是薛云庭拿出来:“看这颜色应该是姐夫提前给你准备的春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