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酒爵,却发现所有酒均已喝光,遂皱眉不满嘟囔道:“樱桃去拿酪浆,怎地拿了这么久,还未回来?”
刚说曹操,曹操便到。
只见樱桃一手托着木盘,另一手拖着酒桶,袅袅婷婷地走回来。
她犹在娇笑道:“我知道大公子你的酒量,这一彝酒必定早已喝光,所以走到客栈地窖,亲自捧来这一桶上好佳酿美酒。”
“这所客栈宅子这么大,路程可远得很,自然不免迟了点。”
她拎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酪浆,放在石寒面前。
樱桃把酒桶的酒倒满彝器,正欲重新把木炭添进大炉,烫热酒。
慕容翰却一把捉住她的纤纤玉手,笑道:“你迟到,是不是该罚?”
樱桃嫣然一笑,说道:“大公子,你又想怎样?”
她这一笑,美得犹如鲜花绽放。
石寒虽然身边美女如云,但一时间竟也有点儿心神动摇,心道:“古时倾国倾城的绝色尤物,妲妃、夏姬、西施、貂婵想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位樱桃如此销魂,怪不得这位慕容鲜卑部大公子也为她的美色倾倒。”
慕容翰遂笑道:“我们新认识了这位石小兄弟,你且唱上一曲,让他欣赏你的曼妙歌声好是不好?”
樱桃含笑回道:“别问我好是不好,大公子,你但有吩咐,樱桃我何曾拒绝过?”
她清清喉咙,便欲开腔。
慕容翰忽然摆手喝止道:“慢着。”
樱桃笑道:“又怎样了?难道你又想要玩新的花样不成?”
慕容翰笑道:“是老花样,不是新花样。”
“听曲之前,先让我解解馋,成不成?”他不待美酒烫暖,一口干尽。
樱桃微微摇头道:“大公子的酒虫馋上来,连片刻也等不及了。”
说着,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小心为慕容翰抹干嘴角和溅在衣衫的酒渍,活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对待亲生的儿子,宠溺到了极点。
她转头对石寒媚笑道:“咱家大公子总是这样,喝起酒来,像小孩子喝水一般,喝一半倒一半,倒有一半多尽都溅在衣服上。”
揩抹完毕,再把桶中酒倒入彝器,添火温热。
樱桃微微一笑,又装腔拿势说道:“我开腔了。”
遂清唱道:“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魂俞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
“言我朝往而暮束兮,饮食乐而忘人。”
“心谦省而不处放兮,交得意而志亲。”
歌声婉转哀伤,石寒早已领悟赋中内容深意,大致是说有一名女子遭受爱郎抛弃,在家枯候,以至形神俱疲的惨况。
他呷了一口酪浆,只觉先前美味可口的酪浆,如今竟变得又咸又苦。
樱桃继续唱道:“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灌心。”
“愿赐问而自进兮,得尚君之玉音。”
“奉虚言而自进兮,斯城南之离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