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没有遮挡物,常钰等人不能再跟了,不过也不用再跟了。
走过重重树林,前方视野豁然开朗,虽是夜里却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明亮的月光照得前方一览无余。
这里城外两江之一的捡江,是一条开凿不久的人工河,河水并不湍急,在夏夜里静静地流淌着,突兀的却是那江边连绵起伏的营帐。
喻达见到此景,不由瞳孔一震,这...这么多人?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离主城区如此近的地方,竟然隐藏着这么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庞大势力,这些营帐在夜里只点燃了几把帐前的篝火,一小队人马正在这些帐前不断地巡逻。
那帐篷全是十人一顶的大型军用帐篷,所幸今夜月色明亮,让人一下子就清楚的数出这里有二十来顶帐篷,也就是说足有两百来号来历不明,不怀好意的人在他们主城区外驻扎。
那陈聪跟着一人逐渐走进其中一顶最大的帐篷,也只有那一顶帐篷里还点着灯。
喻达不知他们派遣一人进入主城区旁的小城杀人、乔装,大部队则留在城外驻守,究竟意欲何为,但现在他们一定在密谋着什么。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可不只是派了一人潜入,只是他只知道那假陈聪而已。
此时的喻达只想撤退,心里疯狂打鼓,靠,什么鬼,还以为就是抓个盗匪、山匪什么的,这...这怎么打,仅凭他们县尉里的捕掾,就算全都叫来也不够看啊。
喻达不禁望向那领头人,他一直知道这是郡守的儿子,所以对他一直唯命是从,盼望这位公子哥哪天不当捕掾了,能带他一起飞黄腾达。
谁知这文华根本没看他,只是做出了一个让喻达肝胆俱裂,立马就想抓住他让他三思的手势。
那文华的意思是“隐藏身形,上!”
喻达不想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上,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
他觉得他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很听话,为人正直,也会审时度势,除了训练时偷点小懒,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没想到最大的失误竟是跟了这么一个没眼力见的少爷。
他们常驻的捕掾就四十人诶!这么一上,得,全部重招吧。
就在喻达自己给自己放起生命的走马灯时,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变大了,令喻达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后方的草丛中,均匀地分出十路纵队,迅速安静的出了树林,向江边的营帐冲去。
这些纵队行进十分整齐,且目标明确,每一个纵队都朝向其中一个营帐,一个一个士兵快速冲出,一时间竟是看不见队伍的尽头。
怎么会这么多人?!
喻达这一刻已经懵了,出去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根本不是平日里与他喝酒吃肉的汉子们,此时此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再看文华,他再次举起手,这次他做了一个喻达看不懂的手势。
指令一下,树林中突然站起一个十人小队,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一把弓箭,他们动作整齐划一。
搭箭、开弓、射!
只一瞬间,那在巡逻的小队就闷声倒地。
与此同时,鱼贯的而出的十支队伍的末尾处断开,默契的另换一个方向,依旧是一个纵队一个帐篷,飞速地奔袭而去。
巡逻小队倒地虽没发出大的声响,但巡逻队伍离营帐相当地近,小队倒下后,还是立刻就听见离得最近的一个营帐传出了人声。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