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度蜜月的两天,家还是那个家。
陈诺感觉很多东西都变了,变得空荡而冷清,就像他的心一样。
他告诉自己,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就像雏鸟想要学会展翅飞翔,就必须离开巢穴,离开母鸟的护翼,独自面对风雪。
他学着尝试做母亲的中餐,不是太咸,就是太淡,要不就是半生不熟,最后没办法只好叫外卖,多数时候就是用牛奶泡点麦片,糊弄下肚子。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哪也没去,整天都窝在自己的那间小阁楼里。
小腿的疼痛,时隐时现,让他感到紧张,想过去医院检查,又害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是他无法承受的结果。
他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堆里,对外面的世界不闻不问。
第三天一大早,陈诺接到了文森的电话。
飞机误点,他们被困在拉斯维加斯机场,没办法立刻赶回来。
挂断电话后,看着窗外阴郁的天空,陈诺眉头凝结成团。
阴天,他的小腿跟针刺一样,疼痛感越发剧烈,连床都下不了。
他害怕极了,却还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坚强的样子。
希望明天是一个晴天……
如果……只是如果假设……
如果自己打不了篮球了,自己能做什么?!
陈诺抱着头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
继续回超市的仓库做搬运?还是进汽车修理厂做小工?
报童?医院的男护工?翻译导游?
高中时候自己物理课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要不去考个技工吧?
自己的身材不错,听说纽约市内一些酒吧在招舞男,不如去试试看,万一碰上富婆,自己就发啦!!
现在反悔,去考警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他们大概也不会招一个残疾废吧?
正当他出神的时候,听到有人朝他的窗户玻璃扔小石子。
熟悉的套路,让陈诺精神一震,从床上蹦了起来,单脚跳到窗边,推开窗户,低头看去,鲁尼正站在自家楼下,咧着大嘴,朝自己挥手。
“赶紧上来!!”
这两天可把陈诺闷坏了,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
鲁尼后退了两步,一个冲刺,顺着房檐管道,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陈诺的窗户外边,熟练的动作,就像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每次鲁尼父亲家暴,他就逃到自己的房间过夜。
最后养成了不走大门的习惯。
鲁尼一边探身进屋,一边咧咧道:“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你去球场?我以为你也跟去拉斯维加斯了。”
“他们去度蜜月,我去做什么?”
“反正等我以后发财了,一定要去拉斯维加斯赌上一个月。”
鲁尼注意到陈诺一脚悬空依靠在墙上,面色苍白的样子,他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你的腿没事吧?”
陈诺笑道:“没事,就是阴天的时候有点疼,你知道的,和风湿病的症状一样。”
“风湿病?是什么病?”
“拜托,你也是大学生,能不能有点常识?”
鲁尼一脸黑人问号,半天没有想起风湿病到底是什么鬼,干脆懒得想了,“我找到打你的那群人了。”
“在哪?!”
陈诺呼吸一下加重,平静的神情掩饰不住眼中怒火。
那一刻,他恨不得冲到他们面前,将他们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开始不过是口舌之争,说穿了不过是年青人的争强好胜,在野球场上经常可见,双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