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市监狱。
余阳离开没多久,杰坦森·沃尔顿前来探望自己的亲大哥。
俩人见面后,互相对视许久。
杰坦森·沃尔顿以胜利者的姿态,冷嘲热讽。
“我亲爱的哥哥,你现在能拿出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我却可以给余更多,看来你是回不去了。”
“余不会杀我。”
隔壁。
余阳带着耳麦,一边倾听,一边查看整合声波探测、心跳监测等功能的分析仪,给出的相关数据。
而在旁边,从加州圣昆廷监狱、纽约州奥本监狱换来的五个心理学大师,正死死的盯着监控画面中的亲哥俩,同时结合三元农业现状,手持纸笔,写写画画。
许久。
“余先生,可以确定,他俩在交换信息,但我们掌握的情报有限,无法猜出传达的什么意思。”
“要你们何用?”
“余先生,您可以向我们简单描述一下,您掌握的一些重点情报。”
余阳略微思索,令人取来世界地图。
“半年前,我打造了欧洲十里商城,并在两个月前,对欧洲倾销轻奢产品,此举对欧洲犹资造成了极大冲击,对方向欧资施压,迫使欧洲各国开始限制欧洲十里商城的发展。”
“这意味着,欧洲犹资与欧洲官方资本展开合作,构成对美资威胁巨大的‘欧盟资本’。”
“同时,我通过北美十里商城,向北美倾销,令美资和北美犹资,看到了三系商品的威胁力,然后我把北美十里商城转让给了沃尔顿家族。”
“你们能明白什么意思吗?”
其中一名心理学家开口道:“东方有个成语,叫祸水东引。”
“说得不错。”
余阳竖起大拇指,继续道:“半年前,欧盟把欧元推广到西亚,四个月前阿富战役爆发,波斯等国感受到巨大威胁,纷纷与欧盟接触。”
“北美原本的计划是让我打前阵,一边给欧盟创造一个敌人,一边把东方拉进北美阵营,一边把东方变成美刀市场。”
“但‘欧盟资本’成立后,北美压力巨大,不得不亲自下场,所以近期接连发生多起航班被击落、直升机被击落、游轮被击沉的事件。”
“而欧洲犹资在北美的先锋军,也就是沃尔顿家族,就成了北美的眼中钉。”
“也是同时,我利用东城·沃尔玛,把老沃尔顿吸引到东方,再以炸骗勒索的名义,把对方进了泰市监狱。”
“这相当于一种保护,但无论联邦资本,还是欧盟资本,都只是认为余三元是土匪。”
“后来,欧美十里商城对调,我先跟老沃尔顿签署了和解协议,再把消息放出去,让外界误以为我打算干掉沃尔顿家族现在掌权的杰坦森·沃尔顿,以及老沃尔顿的几个子女,以便令老沃尔顿回归,重新掌权。”
“联邦资本收到消息,必然想方设法干掉老沃尔顿,趁机吞并沃尔玛集团。”
“尤其北美犹资老史密斯,对方通过北美远洋运输窥视到北美十里商城的盈利能力,也早就对北美十里商城垂涎欲滴。”
“但实际上,我暗中把杰坦森吸引到东方,完成了欧美十里商城的转让协议,并向对方提供保护。”
“到了这一步,三元农业对北美的二次倾销,成为既定事实,如果北美阻拦,我就有理由针对他们在东方的资产。”
“只不过,联邦资本计划落空,再加上北美沃尔顿家族拿北美十里商城换走欧洲十里商城,等于从北美转移出去大半资产,联邦资本必然恼羞成怒。”
“所以现在最危险的是杰坦森和老沃尔顿的子女。”
“或许今晚,老沃尔顿那五个孩子就会先后遭受意外。”
“然而这只是我的主观猜想。”
“我无法确定,老沃尔顿和杰坦森·沃尔顿,是不是表面不和。”
“更不知道这俩人是不是有自己的计划。”
余阳说完,看向监控中互相怒骂的亲哥俩,“毕竟无论在书本中,还是在电影中,犹人全都聪明绝顶。”
五个心理学大师闻言,沉默许久,方才捋顺思路···
不是他们不行,而是牵扯到两大世界顶级资本博弈,三元农业又各种战略穿插,这压根不是心理学家可以参与的。
“余先生,我们最多可以提供沃尔顿兄弟的部分暗语,以及表达的大概意思。”
“说说看。”
“老沃尔顿让他弟弟放心,说您不会杀他,因为毛熊解体后,欧盟成为北美最大威胁,如果欧盟不行了,东方就会成为北美最大威胁。
到时候,三元农业会遭到北美更严厉的打压,最终只能选择跟欧盟合作,而自愿衰退的欧盟,就可以趁着东方与北美博弈,以及三元农业的投资,再次崛起。
在这个过程中,三元农业若想在欧洲扩大经营,最佳方式是与沃尔顿家族合作,所以您不会杀他。”
余阳点支烟,眯眼看着监控画面。
他从不认为罗斯柴尔德家族财团培养的管家,是什么废物富二代。
即便夫人吐槽对方虚伪、吝啬、怕死···那也有可能是夫人误导自家。
现在看来,沃尔顿家族还是有点东西。
心理学大师继续道:
“杰坦森·沃尔顿表示,他准备加大对东方的投资力度,以沃尔玛超市为基础,暗中收购大量商超,暗中发展属于自己的供货渠道。”
“老沃尔顿让他趁着与三元农业合作,先拿下南方四省的市场。”
“再就是,三天前,老沃尔顿的四儿子前往东欧谈项目,乘坐民航途径波斯,意外被导弹击落。”
“昨天,老沃尔顿在加拿大参军的两个儿子,在阿富地区被北美战机误杀。”
“今天,老沃尔顿的妻子,悲伤过度,心脏骤停,抢救无效病故。”
···
许久。
余阳离开泰市监狱,回到国际会议中心。
这个世界就像‘同步并行处理器’。
自家在谋划,对手在谋划,旁观者也在谋划。
自家有动作,对手有动作,旁观者也有动作。
你不能指望自家任何计划都能成功,更不能指望对手全都蠢如猪。
所以自家现在的处境,其实很难。
在北美,自家拿回北美十里商城肯定会被阻挠。
在欧洲,自家失去欧洲十里商城,出口额大幅度下滑。
在东方,自家转让了市场占额,只剩下厂内需求。
不过,时代背景在这放着,自家能做到如今这般,已经超乎所有人预料。
余阳站在监狱外,昂首仰望星空。
“或许咱可以缓一缓,沉淀沉淀,也让欧盟资本和联邦资本的冲突,再酝酿酝酿。”
···
三天后。
2月6号,腊月二十五。
北方小年。
清晨。
韩垓西临时农用机场的合同工,年近50岁的安保老何,穿上厂子里免费发放的鸵鸟绒羽绒服,走出‘三人宿舍’-三室一厅的职工房。
门口的温度计,提示今天零下17℃。
机场职工社区的大型户外屏,则提示机场跑道已经供暖除霜除冰···
老何走进机场职工大食堂,脱掉外套,环顾琳琅满目的早餐,自顾自的拿餐盘,取了两个牛肉汤包,一小碟腌黄瓜,一份海参小米粥。
吃喝中。
陆续抵达的同事,有的打招呼,有的询问今天是不是有欧洲游客。
“等8点交了班,你们不就知道了。”
老何不愿多说,看向从天花板垂吊下来的大彩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