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灯节的耗费,也比往年要少。”晋王在后面接了一句。
负责灯节事宜的内宫监官员朝着晋王投去感激的目光。
皇帝的目光朝着对面曹家酒楼看了一眼,问:“赵王,朕记得这个曹家酒楼是你的产业吧。”
在人群后面站着在喝水的赵王听到皇帝喊他的名,三步并作两步走。
“回陛下的话,确实是臣的产业。”赵王躬身。
对面的曹家酒楼隐隐传来笑闹的声音,不知是哪家的女眷。
皇帝收回目光,笑着问:“对面可是你家的女眷?”
赵王弯着腰,“不是!曹家酒楼每年都会在灯节期间对外出租,定是租用酒楼的人。”
“陛下若想知道,臣派人去问问?”
“不必。”皇帝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低头看着天街灯火。
赵王就不说话了,束手站在旁边。
这时,皇帝神情微凝。
“那个……”皇帝眯着眼睛,“王弟你来瞧瞧,可是陆泽美?”
晋王探头瞧了瞧,立刻又把头缩回来:“是,还有周进,王真彦和王永卿。”
见晋王躲的飞快,皇帝的唇角勾了起来,“怎么?你还怕他们家认出你,找你要饭钱?”
“您就别打趣我了,我可是被李氏赶出来的。估计她现在看到我会横眉怒目,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晋王笑着,又探头往下瞧。
一眼瞧见了陆观鱼。
陆观鱼拉着周团锦的手,正在向周团锦炫耀她手中的兔子灯。
不管是李菁岚还是周团锦,又或者王家姐妹,都戴着帷帽。
没戴帷帽的陆观鱼就显得尤为显眼。
“这小丫头,整天活蹦乱跳无忧无虑的。能看得出李氏对她的爱护,才能把她养成这样的性格。”晋王感慨的笑了笑。
听到无忧无虑四个字,皇帝却想到了他看到的密报。
陆伯舟被虐待囚禁四年,陆宣德一家故意给陆伯舟用桐油制成的灯油,想要熏瞎陆伯舟的眼,想要陆伯舟的命。
皇帝微眯了眼睛。
就在这时,陆伯舟附近的人群突然喧闹起来。
皇帝在三楼,看得很分明。
眉头微皱。
“周进……”
正在一边聊天一边观赏花灯的周进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下意识的转过头。
随他一起转头的,还有陆伯舟和王家兄弟。
这一转头,陆伯舟看到有人朝着他的方向冲来。
一个道士眼见有人冲撞,上前阻止。
永兴长子眼一瞪:“敢拦爷?知道爷是谁吗?爷是永兴长子。给爷闪开!”
道士愣了下神,不禁看向许经臣。
看到只有永兴长子一个人冲过来,家丁们都在后面跟着没动,许经臣朝道士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进了道士的包围圈后,永兴长子活动了一下手指。
把袖子朝上捋了捋。
永兴长子没资格上朝,也没资格进翰林院,并不认识周进。
但他听过周进的长相。
据称:周进很年轻,长得也很英俊。要不然怎么会被点为探花郎呢。
场中四个男人里,永兴长子直接把目标对准了长相最为英俊的陆伯舟。
“我妹妹哪点配不上你?你说退婚就退婚?”
“今天,我要为我妹妹出气。”
说完这句话,永兴长子朝着陆伯舟扑去。
抡圆了拳头,就往陆伯舟脸上捣。
他娘的!
给你打破相!
我看你以后还怎么上朝做官?
眼见永兴长子的拳头就要落到陆伯舟脸上,一只手猛地出现在永兴长子的拳头前。
砰!
手掌堪堪接住了永兴长子的拳头。
永兴长子感觉他的拳头好像打到一块铁板上。
疼得一声惨叫。
永兴长子看着接住他拳头的许经臣,呲牙骂,“你他娘的谁啊?”
许经臣轻轻一推。
永兴长子趔趄着朝后退,一连退了好几步。
快气晕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敢打我?你敢殴打朝廷命官?”
永兴长子捂着拳头:“报上名来!爷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太玄观,清阳子!”
听到太玄观这三个字时,永兴长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等听到清阳子这个从来没听过的名号时,又挺直了胸。
“太玄观怎么了?别以为你能仗着晋……”
眼见他就要说出晋王的名号,许经臣揉步上前。
手握成拳,一拳打在永兴长子腮帮子上。
“嗷……”
永兴长子的身子朝后飞去。
眼见永兴长子飞来,一个道士侧身露出一条通道,任由永兴长子的身子继续朝后飞。
扑通!
永兴长子飞出包围圈,先是撞到家丁身上,又落到地上。
和家丁滚在一起。
同时惨叫起来。
“周进,你唆使你的家丁打我。你指使家丁殴打朝廷命官!”
“我要告你!我要找御史参你!”
永兴长子捂着腮帮子骂。
在家闭门思过禁足半年还有两个月就要到期的广平郡王突感觉一股子凉嗖嗖之气吹到他的脊梁骨上。
“天凉了啊!”广平郡王紧了紧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