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遥开始连带着郑安继加班。
进出地下实验室唯一的证件本在他手里,池遥主动提出加班攻克难题,每次的说辞都是“正在关键节点,现在中断,担心思绪接不上了”,他被堵得哑口无言。
但郑安继也并不会完全被池遥拿捏。
“你去跟解意说说话吧。”他说。
果不其然,池遥立马开始收拾工具:“好。”
两人从地下实验室出来,去到院长办公室,时隔一个多月,池遥又一次见到解意,顷刻红了眼眶。
他瘦了很多。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脸颊内陷,骨骼关节高高凸起,肌肤呈现不健康的青白色,后颈处贴了一大块白色敷料。
他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眼睛半阖着,黯淡无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监控摄像头。
“解意,我是池医生。”池遥温声开口。
上一秒还死气沉沉的人,下一秒忽然一个打挺翻身下床,踉踉跄跄跑到监控底下,极力想要通过黑漆漆的镜头看到另一面日思夜想的人。
“池……”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又在最后关头改了称呼,“池医生。”
池遥并不能听见他的声音,但读懂了他的口型。
“解意,你还好吗?”她问完便咬住嘴唇,这简直是明知故问。
解意眼里泛着泪光,但对她露出了粲然的笑容,他点点头,做出口型:“我很好,你放心。”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要坚持下来,知道吗?”
坚持下来,她才有时间想办法救他。
监控里的解意重重点头,乖巧得让人心疼。
“时间不早了,晚安。”
传话结束,解意像上次一样,守在摄像头下久久不舍得离开。
池遥强迫自己调整好情绪,转过身时已经看不出端倪,对郑安继说:“部长,我想回去继续实验。”
郑安继没想到她杀了个回马枪,心里叫苦不迭。“小池医生,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可以下班了,就算赶进度也该注意身体。”
池遥还要坚持,他直接态度坚决地摆摆手:“今天我不能陪你耗了,小池医生,照顾照顾我这个没几年就要七十岁的老人家吧。”
由于郑安继熬不住,池遥只好回了宿舍,她先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而后给傅弥拨去视频通讯。
“监控位置找到了吗?”她问。
夜晚正是傅弥活跃的时候,她一边往嘴里塞零食,一边焦虑地叹气:“还没有。我根据你说的,把你们医院每个监控都查了一遍,包括公共厕所区域的,但都没查到你说的安装在解意房间里的那个。你确定解意在你们医院吗?”
“他所在的位置看起来是医院的房间。”
“难道他们用了单独的网络?”傅弥自言自语,“那就只能挨个排查了,几十上百万的用户,要花不少时间。”
“人找齐了吗?”池遥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