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医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一样,走到了凌琪琪面前,坐在榻上面对着她。凌琪琪则是一副“我不说,我听你说的”表情。
大巫医叹了口气,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琪琪闭上眼睛,又指了指太阳穴,意思是说:我瞎猜的。
但在大巫医看来,她的意思是:她沉思默想、深思熟虑的。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见大巫医一脸的疑惑,凌琪琪伸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块手帕,手帕里面包着的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那块玉佩。
这块玉佩她一直以来她都贴身佩戴,主要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若是犯了错、闯了祸的话,她可以把玉佩拿出来,让皇上睹物思人,从而让她逃过一劫。
生病之后,因为要时常擦洗换衣,柳氏便帮她从脖子上摘了下来,收到了随身的荷包里,前两日她才从包裹里翻了出来,放到了枕头下面。
这块玉佩和之前裴楚风送她的那块,她曾经仔细比对过,应该都出自同一块儿玉料,不仅颜色、大小、形状同,纹饰也一样,两块玉佩中间的图案都分别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鹤,只是母亲那块玉佩上的鹤只有一只脚,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两块玉佩的差别。
凌琪琪把裴楚风送她的那块玉佩妥善收了起来,所以现在那块玉佩还在北隗皇宫的不老阁里。
凌琪琪把手里的这块玉佩递给了大巫医,大巫医小心的接过来,仔细端详,眼眶渐渐的湿润了,她一边回忆一边娓娓道来:
“你和你母亲一样聪慧,想得不错,你的确应该叫我一声姨母。我是你母亲的堂姐,从小便玩在一起。你母亲是乌金国的公主,后来以国土作为嫁妆,嫁给了如今的北隗皇帝。但乌金国依旧没躲过被血洗灭族的厄运,我便是在那个时候逃到了南蜃,隐姓埋名,为了生存,靠着乌金国的一些秘术,治病救人换些银两,后来便阴差阳错了成了南蜃的大巫医。”
回忆勾起了往事,大巫医心情极差,不愿再说,转身出了屋子去透气。
留在屋里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感叹:还真是姨母。
尤其是凌琪琪,她觉得她这是什么运气,瞎猜都能猜这么准,还好她不能说话,差点儿暴露了她的真实智商,好险。
凌琪琪冲裴楚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着大巫医。裴楚风这才想起来,还有要事要拜托大巫医,赶紧追了出去。
裴楚风一直等大巫医心情平复了之后,仔细的讲了他们的计划,大巫医也没再闹别扭,很爽快的给了他们可以让人诈死的药和相应的解药,并嘱咐了裴楚风这药的用法和需要注意的时辰。
裴楚风拿到药后,便要告辞下山,凌琪琪冲着杜茎山,用口型比划出了“家人”二字。
杜茎山会意,给裴楚风翻译道:
“若柳氏不肯配合你,你可用她家人的安危相要挟。”
裴楚风点了点头,嘱咐七公主好好养病,便快步下山去了。
下山的路上,裴楚风心中有些窃喜,自己的师父竟然是七公主的姨母,自己和七公主的关系又亲近了一层。
最近他为了七公主的事儿,上上下下的没少忙活。二王子已经劝诫他不止一次,让他避嫌,不要接近七公主,无论她是死是活,都是个麻烦。
理智告诉他,二哥说的没错,但他就是做不到知行合一。
就好比让你不要去想房间里有只红色的大象,越是让自己不要想,脑海里的那头红色大象就越来越清晰。
七公主对她来说,就像是一棵有毒的美丽植物,你见证过它的美丽,又看到它曾奄奄一息的模样,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生机,怎么能再轻易的放下,怎么会不更小心的呵护,甚至开始怀疑,它真的有毒吗?
现在好了,七公主算是他的师妹了,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她了。他要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阿然,让她也开心一下。
不过关于师父的秘密太多,比如她为何要在玉佩上下毒?乌金国又是为何灭国?这些都有待逐一破解。